黎邱的表情有了片刻凝固,但他很快用笑容掩蓋了過去,“姐姐想多了,我是輩分降下來後不太適應,總覺得姐姐不應該這麼叫我。”
“好你個小崽子,還敢提,”百裏陽佯裝生氣,“之前借著我神智不清占了多少便宜,我叫你‘幹爸’你還真敢答應,嗯?”
她當然不是真的和黎邱生氣,事實上百裏陽感謝他還來不及,她隔空點了黎邱一指頭,很快轉移了話題。
“還有你,”百裏陽的視線越過黎邱,瞪向一直在右邊裝鵪鶉的百裏赫,“你照顧不了我我能理解,你非得攛掇小黎娶我是怎麼個意思,你不知道我隻把他當弟弟看?”
“那你自己眼光爛的要死,我不得替你操心嗎,”百裏赫不服氣地嘟囔,“要不是你當初看上那個傻逼,老爸能出事嗎。”
百裏赫以為自己說的很小聲,可黎邱和百裏陽都是從軍校裏出來的,黎邱當即沉了臉色,他正要製止百裏赫的口無遮攔,就聽百裏陽道:“行,我承認我是眼瞎。”
百裏赫的表情一下子變了,他也想起耳聰目明是軍校生的基本技能。
百裏陽抬手示意他別解釋,“我是識人不清,有眼無珠,但小黎幫了咱們這麼多,你讓我一個傻子綁住人家一輩子,這有點過分了吧?”
百裏赫本來還有幾分心虛,聽到這話脾氣也上來了:“你現在不是恢複了嗎,這叫做親上加親。”
他看百裏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梗著脖子道:“再說我又不是沒嚐試過,時空機我造不出來就是造不出來,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啊。”
“沒人要殺了你,”百裏陽真想打死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弟弟,“是讓你幫不上忙就別在這添亂!”
“我添亂?”百裏赫瞪大了雙眼,“要沒有我黎哥能和那人認識?”
“你還好意思說我添亂,”百裏赫冷笑一聲,他本來就是容易上頭的小孩子心性,幾乎是下意識忘了身旁久久不言的黎邱,“要我說我添得最大的亂就是當初答應這勞什子非遺計劃,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夠了。”
時鍾上的指針指向數字七,大廳裏的燈光一盞盞熄滅,悠揚的音樂在場中響起,嘉賓和選手們陸續進場。
百裏家姐弟聽到黎邱的聲音都安靜下來,他們在黑暗中看不清黎邱的表情,隻能聽見他用平靜而沉穩的聲音陳述道:
“比賽要開始了。”
坐在化妝室的安冉把直播投在了白牆上,幾位化妝師小姐姐都圍過來,她們如今也算是黎氏非遺比賽的禦用化妝師了,再一次來到納斯城,幾個人心裏都百感交集。
“我真的好想蔭蔭啊,”管卿已經從一頭粉毛換成了一頭藍毛,她看著直播裏一個也不認識的新人,惆悵道,“都沒什麼人提他了,你們說大家是不是把他給忘了?”
“不好說,主播界日新月異的,”坐在椅子上的田甜仍舊是一副悲觀的態度,“最近那什麼數字情侶不是很火嗎,當初還打著蔭蔭學徒的名號吸粉,結果一出事跑得比誰都快,真是狼心狗肺。”
“唉,田姐您又開始了,”劉白白再次挪到了田甜身後,一邊幫她捏肩一邊道,“數字情侶經常回憶和蔭蔭一起學習的時光好不好,怎麼就成了狼心狗肺了。”
“好聽話誰不會說,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小姑娘,”田甜的身體放鬆下來,語氣中的不屑卻分毫不減,“當初出事的時候他們離的最近,為什麼對當時的事情緘口不言,一問三不知?”
劉白白還想掙紮:“那萬一他們真的不知道……”
“你信嗎?”田甜扭頭看著身後的劉白白,“你最喜歡的偶像和你一起錄節目時出事了,而你什麼也不知道。”
劉白白一時無言,田甜看過來時仍舊是一張冷臉,她的眼神看起來咄咄逼人,可那其中分明藏了幾分脆弱:“白白,這話說出來,你信嗎?”
直播鏡頭轉到了嘉賓台,最中間黎總和百裏姐弟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