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記1 回家2(2 / 2)

這一小小的成功鼓舞了我,我終於來到了地麵,來到了大街上,陽光代替燈光終於照在了我的身上。什麼人講話來,浮出了水麵。過去我對無論什麼事,不管有沒有水都一律說浮出水麵不能理解,現在理解了,現在我真的就像一個長時間憋著氣自然潛水的人終於浮出了水麵。我大口喘著氣,向四下張望,快速地在腦子裏確認著我眼下所處的方位,以便找到一條最佳的回家路線。

就在這時,一張慈眉善目的臉進入了我的視線,我碰到了一個多年未見的熟人。他不是長腦瘤已經死了好多年了嗎?看來是謠傳。在我的記憶裏,他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誰說好人不長壽。我們寒暄了一會兒,然後他邀請我到他那裏坐坐。他在不遠處的一家煤場當調度。他是一個好人,我不好駁他的麵子,於是就隨他來到了煤場。煤場裏的地麵都黑黑的,到處散落著煤渣,裝煤的卡車不時從身邊駛過。我們來到調度室的門口,我把自行車停在一邊,然後隨他進了屋。

屋子很大,有三四十平方米。屋內的牆上掛著各類我看不懂的圖表。屋內中央,兩兩相對並在一起擺放著六張三抽桌。桌上放著幾部老式轉盤拔號的黑色電話機和一個髒兮兮的特大的白色搪瓷缸。缸子的外壁上印著一個大大的紅色的“獎”字。桌子的南北兩邊擺放著現在已經不常見的那種用木條排列起來有靠背的深棕色的長木椅。他進屋後先抓起那個大搪瓷缸子喝了口水,然後想起來也應該給我倒杯水,於是就開始到處找杯子。

我說:“不用麻煩了,我坐不住。”

他說:“不用著急,快下班了,一會兒下班後我找輛卡車順便送你回家。”

我說:“不用,路不遠,騎自行車就行。”

他說:“你還不知道吧,市裏為了修建地鐵,把前麵的路都挖開了,要想回家隻能繞道走,要走很長一段路呢。”

我說:“不不不,我決不再繞道走了,受夠了,也不想坐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