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安冽總算說動了所有人,隔日便和梵希上了路。
雖然那塊兒金子被弄成了碎粒,但是村子裏的人口不多,分發之後也足夠添置很多東西還有富餘,對此,安冽當然不能說是自己的錢,隻好把梵希供了出去。
一下子,他在村民間的地位從打退強盜的英雄變成了更為搶手的富人。
於是兩天裏,但凡有家裏有女孩兒的人總是愛和他多套近乎,偏偏他還總是溫和無害的微笑著耐心與人交流,更是招人喜歡得緊。
對此安冽隻能冷笑——這隻披著羊皮的狼如果真的請進門看你們還能不能喜歡的起來。
不過除了好說話,他也並沒做什麼其他的事情,唯一一件可能會讓很多人眼紅的事,大概就是幫婭安搬家之後,他趁著今日清早離開之前,動用魔法替對方重新栽種了一叢花圃。
於是安冽突然記起了他曾經幫那位暗女巫做過的事情。
於是出發的時候,他忍不住詢問道:“你是比較擅長操控植物的魔導?”應該是這樣吧,最開始龍塔那裏的密林,以及他逃出後對付那兩條巨龍,似乎就是控製植物的時間多一點兒,不過他顯然也可以操控一些氣象,還有水火這些。
梵希瞥他一眼,搖搖頭:“不是,隻是比較方便,如果下雨的話,我會更喜歡使用閃電,水流,風暴這一類,殺傷力更大一些,像你上次看到的那種。”
確實,如果他不是抱著和那些人玩玩的心理,隻要閃電的麵積大一點兒,準度提高一點兒,那五個人恐怕早就被燒成灰了。
安冽垂下視線,聽見梵希疑惑道:“問這個做什麼?”
“就是有點兒好奇而已。”隻是覺得如果他最擅長使用的是綠植一類的魔法,是這種最為親近自然的力量的話,或許他那些溫和的表現也不是太難理解。
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梵希探手引下了前麵不遠處的一朵不知名的淺粉色的花的花瓣,花瓣飄飄渺渺,帶著細微的香氣浮現在安冽眼前,後者有些不解,卻不等他詢問,梵希輕聲開口:“我不太喜歡操控植物或是動物,它們太鮮活。”
說著,那些花瓣又飄渺的回歸到原來的位置,仍舊清雅好看的固定在花蕊周圍,安冽看得有些怔,梵希的聲音悠然在旁邊繼續道:“用它們來戰鬥的話,會有點兒分心。”
馬蹄漸漸前行,安冽路過那朵淺色的小花,伸出指尖輕輕的碰了一下,微笑起來,將馬匹駕得快了些追上前麵的身影,而後他略略傾身,拽住了對方垂著的左手。
梵希側過頭來對上那雙棕色的眸子,後者卻有些躲閃的沒有看他,隻微微用力攥了下他的手掌道:“……我想,婭安有句話是對的。”
“什麼?”
“你有一雙非常好看的手。”他神色帶著幾分調笑,語氣輕挑,似真非真。
梵希勾起嘴角,挑眉道:“安冽先生,下次誇我的時候還是別盜用別人的詞,而且,你可以誇誇我那些我自己不知道的優點。”
安冽白眼他:“你有自己不知道的優點嗎?”
梵希皺了下眉毛:“我怎麼會知道那些自己可能不知道的東西?你可以說幾個試試。”
安冽抿了下唇,搖頭:“我想不起來。”
梵希一副很受傷的樣子:“安冽先生,你簡直太刻薄了。”
安冽理所當然:“大夥說你溫柔,脾氣好,修養好,我沒覺得,雖然某些層麵上好像是這樣,不過其餘也就沒什麼可誇你的了。我本來想誇你耐性很好,不過這個似乎也有待觀察。哦對了,觀察力,勉強算一項吧。你確實是個很聰明也很有天賦的人。”
這樣,算是誇獎他了吧?
梵希不置可否,意味不明的微笑了下沒再糾結於這個問題,而是俯下身去,歪頭看了眼身下的新馬匹。
……其實溫柔也大概算是一項吧?比如出發之前他拆去了馬身上的那些鞍具,雖然安冽不大適應,不過對方倒是保證過肯定不會讓他摔下來。
現在他低下頭,一雙暗色的雙眸裏隱隱有些發藍,似乎在馬的耳邊低聲說了什麼,馬匹嘶鳴一聲,微微的晃了下腦袋,而自己的這匹馬居然也應和了一聲。
這能夠與動物做交流的能力倒是並沒讓安冽意外,畢竟當初他似乎也可以和那些龍對話,
而後他直起身來,不待安冽詢問便開口道:“天氣不錯,想要比賽看看嗎?我覺得它們似乎很樂意跑上一段。”
挑釁似的語氣激起了骨子裏好勝的天性,安冽點頭:“有什麼不行的。來吧!”
便俯下身形,先梵希一步示意身下的棕色馬匹跑起來。
馬匹亢奮的嘶鳴一聲衝了出去,另外一匹也漸漸趕上,這種座下沒有鞍具,腳底沒有腳蹬,手中沒有韁繩的不安全的感覺反而更為刺激,所有掠過身側的風都變得那麼生動,安冽駕著馬衝出去老遠,俯下的身形緩慢的直立起來,甚至放肆的伸出了雙臂,去感受那種暢快淋漓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