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一陣風吹來,吹散了白圭心中的陰霾。白圭心裏的什麼東西,哢一下碎了 ,從中發了個芽。芽表麵是水,波光瀲灩。
白圭帶著扇子開心的跑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你沒帶傘,我來接你,”蘇冼遞給白圭一把傘。
“那我們回家吧!”白圭接過傘撐開。久違的溫暖慢慢縈繞在白圭心間。在十年後白圭又一次體會到了家的感覺。記得那是一個除夕夜,大家守歲,自己熬不住,先睡了。父母在身邊坐著攀談。他睡得很安心,好像什麼都不要,隻要這一刻就夠了。而現在,看著眼前的蘇冼,白圭又一次感覺心被填滿了。
在其他人的眼中,二人的身影在雨幕中漸漸模糊,終消失不見。
“你好像不叫我姐姐了。”
“沒有沒有,隻不過不喊疊詞了,那太幼稚。”
“其實,”白圭終於敞開心扉“當年那麼喊,是我故意的。不然嘞?我所有家人都死了,沒有什麼依靠了。隻能裝乖一點,這樣你才會庇護我。現在看來,好像也沒那個必要了。”
“確實,”蘇冼停頓一會兒,複而又啟唇,“不過我圖的就是你這一點,無依無靠代表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不會向別人告密,完全不會威脅到我。”
白圭一時沒接話。
“抱歉,我不太懂人情世故,提到了讓你不開心的地方。不過有人告訴過我,你選擇相信誰,就對誰坦誠相待。”
“我知道你沒錯,隻是乍然間提起,還是有些心痛。所以我們說點兒別的吧!比如,還挺丟臉的,大丈夫居然要靠小女子來養活。”
“好啊!等你將來有錢了,給你個機會,你養我吧!”
“啊?”白圭看著蘇冼清亮而不帶雜念的眸子。雖然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但白圭還是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咳咳,”白圭用空手捂住了嘴“這話你可不能跟別人說。”
“嗯?好吧,”蘇冼點頭。
這隻狐狸似乎不大了解人情,這就有點兒好玩兒了,白圭勾了勾唇角。白圭扭頭看去,發現蘇冼的視線凝在他腰間的扇子上。
“秋天你帶什麼扇子?”蘇冼問。
說話間,須盡歡的身影在雨幕中已清晰可見。“我先回去修煉了。最近幾個月沒事不要打擾我,你也要好好準備殿試,錢放在哪裏你清楚,自己拿。”言畢,隻見蘇冼匆匆走入正門,轉眼間不見人影。
“唉,”白圭默默歎了口氣,暗自感歎自己要走的路任重而道遠。“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白圭轉身回了自己的小窩。
幾個月後,白圭就前往北京了。坐在牛車上,看著身邊的陌生人,白圭思緒良多。
本來想到自己即將離開,所以這個年打算好好過,結果蘇冼在閉關,所以過不過也沒啥差別。畢竟本來不管她在不在閉關,蘇冼也不習慣年年過節,這個白圭倒是能猜得到,她壽命長,年年過節對她來說就好像上午過清明掃墓,下午過端午包粽,晚上過七夕乞巧一樣離譜。
不過,白圭不理解為什麼非要給他找不知道誰家的二狗伺候,跟他多嬌氣似的。但是呢?畢竟她特意找人照顧自己,白圭自戀地認為蘇冼在關心他,在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喜歡他了,嘻嘻,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