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去書肆，聊到白龜最近做官時的感悟。
“原來世界上不隻有黑和白，還有在期間混合的灰。”
“嗯，這就是你的感悟？”
“是的，我妥協了。你都不知道我那會兒有多絕望，皇帝派下來的任務太艱巨了，官府甚至夥同當地的村民一起私挖銀礦，而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最後是怎麼解決的呢？”
“我承諾給他們更多的銀子，才解決了私自開采礦的問題。”
“這不就是妥協嗎？”
“但是除了妥協以外，我實在是找不到解決辦法了。而且這件事情教會了我很多。比如說這世界上除了黑白，還有灰。還有很多時候以為天要塌了，其實回過頭看，也不過就那樣。
比如說當時我父母死的時候，當時覺得天塌了，活不活也無所謂了。當我站在懸崖上時，想起了父親的最後一句話。他說：‘要好好活下去’，沒法子隻能咬牙硬扛著，承受著一波強過一波的鈍痛，直到它開始愈合。
然後你看我現在，要什麼有什麼。當年天大的事情，現在看來也不過就那樣了。”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到的。”
“不怪你。那怕你早點到，我們畢竟還沒有產生羈絆，你大概也不會來救我，遑論救我父母呢。”
接下來一路無言，白圭沉浸在自己的傷心事之中。而而蘇冼則是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提起這個話題。
到了書肆，二人開始閑聊。
“我總覺得這些書應該刪減一些，”蘇冼翻著書頁，一目十行地看著。“最近一批書你又看完了？”
“對，慢點兒，慢點看才對書尊重。”
“果然和她說的一樣，”蘇冼翻書的動作慢了些。
“她又說什麼了？”白圭此時的注意力卻在手中的一本書上，回答的有些敷衍。
“哎呀，你先聽我講嗎待會兒再看。”
“行吧，那你說吧。”
“她說明朝中後期產生了各種各樣的腐敗，但是有一點是無法否認的，那就是文化的繁榮，包括四大名著《水滸傳》、《三國演義》、《紅樓夢》、《西遊記》都寫在這一時期。書的足本和善本也算其中的一樣。”
“哦，原來如此。我記得《西遊記》我好像沒看過。”
“這本書因為諷刺當朝沉迷修仙的皇帝而被列為禁書了。”
“那《紅樓夢》呢？”
“《紅樓夢》本名《石頭記》。這個你應該也看過了，我前幾天看見你拿著那本書看了，你看過的書還蠻多的。”
“那這一本稱為四大名著倒是不虧。這些都是她的教你的？”
“對啊！”
“我發現一提到她，你就會變得很開心呢。你就這麼喜歡她嗎？”
“她陪我度過了生命中最寂寥的一個冬天。雖然雪山上並沒有四季之分。但她永遠都是我的夏天，熱烈而燦爛。”
“那我呢？”
“我不知道。”
白圭突然捂上了蘇冼的雙眼。
“怎麼了？”
“有人裸奔。”
“我想看看，”蘇冼扒拉著白龜的手。
“看什麼看，大姑娘家家的，名聲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