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檢檢驗出凶手的行凶的手段,貞節牌坊標識出凶手的目的。
可是這兩重線索都還不夠完善,範圍太廣,越查,越讓人覺得山重水複疑無路。
人類的刑偵手段其實是從近二三十年科技的發展之上,才做到命案必破的境界,而且這更多的還基於天網的建設。
而在此之前,很多懸案都無法偵破。破案率其實是驚人的低。
即便錦衣衛探子遍地,可更多的是監視百官,對於這樣積案、懸案、說句難聽的,如果不是事牽扯到朝廷命官,牽連到了沈樾舟到江南來的緣由,就算是死上幾十上百人人,也與錦衣衛無關。
他們唯一的負責對象,隻是皇權,隻有當今聖上。
人命,在這個朝代實在是太渺小。
除非……此事已經動了皇權的利益。
宋榆理解沈樾舟的做法,隻是心頭還是有些許不甘心罷了。
“都督。”
門口又有人通稟。
張澤權匆匆走來,低頭拱手,麵露喜色。
“烏頭有了線索。”
!
宋榆再次被張澤權的速度而驚歎。
也同時感受到了他的嫌棄。
張澤權不悅地看向宋榆,眼中有濃濃的不信任和厭惡。
而觀之都督的神情,並未有回稟左右的意思。
或許都督自己都未曾發覺,他對這個女人實在是放縱得令人可怕。
一個水性楊花的寡婦,即便是洗淨了殺人嫌疑,但也是王澍線索上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雖然王澍並非她殺,但是也實在是與她有牽扯不幹淨的瓜葛。
都督和這樣的女人過於親近,不是好事。
先不說她是否是外人插進來的一枚險棋,就是這樣的品行和狡詐勁,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張澤權低垂著眼,正色道。
“屬下等令當地縣衙一一排查,在周邊幾個小縣小鎮的確發現了幾乎私自種植烏頭的人家,但烏頭乃一年生中草藥,再加上今年入秋之後遇到連續陰雨期,早在八月底成熟後被各藥鋪陸續收購。藥鋪的訂貨單和存質量也能對齊,並無私自購買生烏頭的案例。”
怎麼說宋榆當時作為主控的時候也是晏都盛名滿譽的醫女,對於大晏的中醫係統還是有所了解的。
從購買和種植農戶入手,是因為大晏對於中草藥的管轄極為嚴苛,對於每一項中草藥的指出都有著檔案記載,尤其是在被官方嚴禁直接出售的藥品上。
官方會定期抽查出貨單和出售量,即便是途中有損耗,那也得找人擔保再通過官方蓋印。
“但是……在淮安的一見藥鋪曾於半年前突遭大火,庫存被燒盡半數,且當日有一車剛抵達入庫的附子和生烏頭,損於火中。”
宋榆上前一步,“可知那一批藥材的數量?”
張澤權沒理她,但下一步就從懷裏拿出了一份進貨單,因為藥鋪店家隨身攜帶,碰巧微被大火湮滅,加之當時需要清點虧損庫存,這才保留了下來。
沈樾舟慢慢撚開這張紙條,上下瞥了一眼,隨手就交給了伸著腦袋想看個究竟的宋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