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幽輕輕擦去嘴角的鮮血,一雙勾魂的眸子裏泛著淺淺的幽冷。
江姨娘被她的目光懾了一下,一時怔住。
魚幽開口,聲音也跟她的眸光一樣幽冷,“這麼說,王爺也在這裏了?”
尹上陽怕魚幽會上樓去尋嶽明朗,便皺著眉閉口不語。
江姨娘回過神來,嘲諷道:“你與王爺那是雲泥之別,本夫人勸你最好收收心,別妄想一些不該妄想的,就算你與王爺曾經真的有什麼,如今,王爺已經成親並有了家室,你該立即識趣的滾開才是。”
魚幽不由得輕蔑一笑,“江姨娘是以什麼身份來對奴家講這番話的呢?”
江姨娘柳眉倒豎,“你這蹄子好不識抬舉!”
魚幽轉過身,背對著江姨娘,“江姨娘莫惱,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江姨娘頓時氣紅了臉頰,尹上陽一聽她羞辱自己的娘親,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拽得轉了過來,“就算當初王爺再怎麼寵你,你低賤的身份也是改變不了的,一介妓子竟然敢和丞相夫人叫板,你是活膩了嗎!”
客官們一聽說這二人是丞相的家人,頓時不敢明目張膽的看熱鬧了,都紛紛低下頭吃飯去,可耳朵卻還是豎著。
魚幽冷哼一聲,“王爺與奴家的事,何勞尹二小姐操心?王爺雖然與奴家已經幾日未見,但王爺承諾過奴家,隻要奴家想,王爺就會接奴家進府,雖然奴家身份低微,但架不住王爺喜歡啊!”
這分明就是在說“王爺就是喜歡身份低微的,你能拿我怎麼辦”。
江姨娘見自己的女兒被駁,頓時氣的揚起手來,“你一介妓子,也敢在本夫人和二小姐麵前放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魚幽眼疾手快的擋下,她緊緊握住江姨娘的手,“‘夫人’?您也算夫人?姨娘這麼多年都沒有被扶正,想來日後也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說完便狠狠甩開江姨娘的手,力道之大,江姨娘差點就摔倒了。
“你這個賤蹄子!”江姨娘聞言氣的渾身哆嗦。
魚幽輕輕一笑,“奴家確實身份低賤,不過,姨娘自個兒若是與奴家論起來,隻怕也高貴不到哪裏去呢!”
尹上陽哪裏能允許別人這樣侮辱自己的娘親呢?她怒斥道:“放肆!”
魚幽輕蔑一笑,“奴家不知道王爺到底在不在這裏,但奴家知道,眼下你們這麼狼狽,就算王爺見了也隻會厭惡而已。”
經魚幽這麼一講,兩個人頓時氣的七竅生煙,而魚幽也不再理睬她們,隻是冷笑著離開了。
嶽明朗跳窗之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斜倚在涎香樓一側的牆根下,看到魚幽出來後,淺淡的說道:“本王竟不知幾時要納你入府了?”
魚幽被嚇了一跳,“您還沒走?”
嶽明朗微微一笑:“這才要走。”
嶽明朗料定了江姨娘母女因為魚幽的那番話不會再上樓找他了。
魚幽看著嶽明朗遠去的背影,不禁苦笑道:“還真是一眼都沒看我呢!”
涎香樓裏,尹上陽著急的問道:“娘親,我們眼下怎麼辦?”
江姨娘喜憂參半,“都怪那小蹄子!不過,幸得我們眼下的狼狽模樣,沒有讓王爺看見,否則真是毫無臉麵了!”
這副模樣肯定是沒法見王爺了!
尹上陽心中一陣窩火,暗想著以後一定得收拾這個囂張的妓子!
她轉頭對掌櫃的凶道:“你這裏是酒樓,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地方,以後不要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進來!”
掌櫃的賠著笑,忙不迭的表示,以後絕對不會了。
這掌櫃的與魚幽認識,眼下隻是順著她們的話來說而已。
尹上陽又吩咐道:“王爺在二樓的裏間約了我,一會兒你去轉告王爺一聲,就說我有急事回府了,改日再約吧!”
掌櫃的忙點頭答應。
江姨娘一聽,不樂意了,“你好大的譜啊!那可是王爺啊!”
尹上陽惱怒的說道:“那您要我如何?帶著這一身的髒亂去赴約嗎?那是失儀。還是回家梳洗一番再來,讓王爺一直等著嗎?”
江姨娘被問的啞口無言,隻能又怪起剛才的妓子莽撞。
客官們都敏銳的捕捉到了八卦的味道。
這是小姨子找姐夫,還是姐夫請的小姨子呢?
尹上陽望了一眼樓上,不由得歎息道:“或許今日,我不宜出門吧……”
待二人離開後,掌櫃的緊繃的神經才算是鬆了下來。
“掌櫃的現在要去告訴王爺一聲嗎?”小二問道。
掌櫃的微微一笑,“不用了。”
“可是……”小二覺得不妥。
“王爺現在指定不在樓上了。”掌櫃的笑眯眯的說著轉身去做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