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凡也沒想到好好的一場宴會,會鬧成眼下的這般模樣,她皺著眉頭,臉色也是直觀地不好,“徐小姐今日怕不是來我尚書府砸場子的吧?”
府門上的牌匾燙金大字————“孟府”。
徐蕪蕙知道孟知凡故意提及她父親的名諱,無疑是在敲打她,但她可不在乎這些,“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孟小姐和王妃固然交好,也不必對我如此疾言厲色吧?”
尹星落的拳頭在袖子裏攥的發白,這個混賬東西,果真是要討打!
剛要揚起的手,便被繪霧順勢握了下去,繪霧站出來,她麵不改色的快速揚起手掌,照著徐蕪蕙的臉頰就狠狠扇了下去。
徐蕪蕙被打的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她不敢置信的看向了站在尹星落身前的這個丫鬟,“你個賤婢!”吼完的徐蕪蕙就要揚手去打,卻被繪霧又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另一側的臉頰也瞬間紅腫了起來。
徐蕪蕙更加的不敢置信,她身邊的丫鬟卻是連擋在主子跟前的勇氣都沒有,而所有人此刻也都呆住了。
“我雖然是賤婢,卻也是丞相府的陪嫁丫鬟,如今更是王妃的心腹,就算再如何卑賤,那也是王妃和王爺、還有相爺說了算,並且能製裁我的,也隻有他們!”繪霧水眸一冷,“你對王妃折辱多次,不敬在先,又挑撥陛下禦賜之婚事在後,這樁樁件件的,不知道若是傳了出去,徐小姐的項上人頭是否能被侍郎大人所保下呢?奴婢實在是為您憂心啊!”
這番話一出,著實是震驚了不少人。
一半是震驚於丫鬟的膽大妄為,另一半則是有幾分欣賞。
畢竟如此忠勇可嘉,言談犀利的丫鬟可是不多見,當然仗勢欺人和言談犀利還是有區別的……
從前就流傳著一句話——“寧娶大家婢,不娶小戶女”。
徐蕪蕙被一個丫鬟訓斥的啞口無言,自覺得丟了顏麵,卻又無法反駁,惱羞成怒的瞪著繪霧。
尹星落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繪霧的背影,繪霧幾時變得如此厲害了?
馮若珊眼見著徐蕪蕙被一個丫鬟教訓,不由得娥眉輕蹙,她輕瞥旁邊的一位小姐,“咦?你的荷包掉了。”
一句話引得了所有人的注意,隻見那位小姐微笑著說了句,“謝謝。”
馮若珊挑了一下娥眉,見緊張的氣氛被衝散了,她輕笑道:“剛才我瞧見孟夫人往這兒看了看,想必是在擔心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吧?咱們都是來賀孟小姐生辰的,就別讓孟小姐以及孟夫人不愉快了吧?”
尹星落看了一眼孟知凡,覺得自己攪和了她的宴會,心裏生出一絲愧疚來,她抬手輕拍了一下繪霧的肩膀,“你退下。”
繪霧瞪了一眼徐蕪蕙,聽話的退到尹星落身側。
徐蕪蕙被氣得不行,她暗暗攥起手掌,哼!我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冬狩那一日,我們走著瞧!
孟知凡忍不住瞥了一眼馮若珊,這個馮小姐不一般啊!
眾人聞言都知趣的散開了。
馮若珊與徐蕪蕙走到一處,徐蕪蕙惱道:“該死的賤蹄子!”
馮若珊蹙眉輕斥,“你好歹是一個千金小姐,不要說一些粗鄙之詞,貶低了自己的身份。”
徐蕪蕙聞言,抱住馮若珊的手臂,乖巧的笑道:“今日多虧了珊姐姐呢!”
馮若珊瞥了一眼被徐蕪蕙抱住的手臂,不由得輕輕抽出,嘴角含笑道:“你要知道尊卑有別,就算再怎麼瞧不上她,她如今也是正兒八經的王妃,咱們與她相較,都是卑微之人,可千萬別惹惱了她,就憑著她的身份給了咱們兩句,咱們也得受著呀!”
徐蕪蕙不由得瞪圓了眼睛,“難道就憑這,咱們就低她一等嗎?想來咱們的父親也是不差的,隻不過官職低了她父親兩層罷了,這天地風雲多變幻,風水可是會輪流轉的!”
馮若珊看著徐蕪蕙這猖狂的樣子,不由得嘴角揚的更高了些,“你看你,我也不是說咱倆的父親不如她的父親,畢竟誰家的父親能不疼愛自己家的孩子呢?你父親有多疼愛你,還用得著我來說嗎?”
徐蕪蕙的氣微微消了些。
馮若珊拉住徐蕪蕙的手,溫柔的說道:“隻是眼下她春風得意,依靠的可不光是丞相。”
徐蕪蕙的腦海中瞬間浮現了嶽明朗的身影,“不就是被陛下硬塞給禦疆王了嗎!天下誰不知道禦疆王為了魚幽,寧放下兵權,遠居小城,隻圖個逍遙快活!”
馮若珊聞言眸色微深,流轉的心思是不為人知的秘密,她斂去笑容,輕聲的在徐蕪蕙的耳邊說道:“聽說,魚幽姑娘……其實悄悄跟著回來了。”
徐蕪蕙聞言瞪大眼睛,一瞬間驚喜道:“珊姐姐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