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值夜的小太監在外凍的有些發抖,但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隻能祈求著今夜的大雪早些停下。
晨光殿裏,郭芙看見一下子倒在案上的皇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緊張的咽著口水,試探的叫道:“陛下?陛下……”
郭芙輕手輕腳的走到皇帝麵前,顫巍巍的伸出食指緩緩靠近皇帝的鼻端探了探氣息,在探得氣息後,她才大呼了一口氣,但心髒仍舊砰砰的狂跳著,她咽了一下口水,雙手慢慢的伸向玉璽,在手指觸碰到的瞬間,心髒似狂跳中停頓了一下,她努力壓抑著身體的顫抖,將玉璽放入了寬大的袖中,又從另一側的袖兜裏掏出了一枚一模一樣的玉璽來,輕輕放到了剛才擺放玉璽的位置上。
做完一切後,郭芙本想一走了之,但卻在走了幾步後,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她猶豫的轉過身,又走回了皇帝的身邊,她輕顫的手指撫上皇帝的發,眉眼中溢出一絲眷戀,她將皇帝扶到小榻上,為他蓋好被子,盯著他的眉眼,輕輕呢喃,“陛下……”
郭芙又在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後,心腸漸漸泛冷,轉身離開,再沒有絲毫的眷戀。
郭芙離開晨光殿不久,崔壽便回來了,見到皇帝躺在小榻上休息,便也不敢打擾,輕手輕腳的將印泥放到案上,又走到熏爐邊,拿起銅撥撥弄了幾下炭火後,才悄悄退出了晨光殿。
郭芙走出晨光殿的時候,緊張的心髒狂跳,手也是抖的,但是她麵上依舊鎮靜,小太監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回綴霞宮的路上,郭芙加快了腳步,此刻,她真想馬上就見到那個黑衣人,她想馬上離開皇宮,因為她知道,此刻多在宮中待一天,她就有一天的風險,難保皇帝不會看出玉璽被調包了。
剛一回到自己的寢殿,宮女和兩個小太監便上前行禮。
小陶子察言觀色的說道:“娘娘還沒用晚膳,現在可要傳膳?”
郭芙此刻哪裏還有心情吃飯啊!她平複了一下心緒,“不必了,你們都下去吧!”
小陶子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微笑著帶他們退了下去。
後半夜大雪才停,綴霞宮裏靜悄悄的,郭芙焦急的站在寢殿裏來回踱步,“平時不聲不響的總來,今天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沒來呢?”
郭芙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黑衣人翻窗跳了進來,站在離她的不遠處。
郭芙急忙上前,“天無絕人之路。”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雖然心急,但郭芙依舊很謹慎。
“水有無盡之流。”那熟悉的聲音響起。
對上暗號,郭芙心裏稍安,“本宮拿到了……”
說著,便將玉璽從袖兜裏掏了出來,在他麵前晃了晃。
那黑衣人想要拿過玉璽仔細瞧瞧,卻被郭芙眼疾手快的收了回去。
郭芙看著他,眼中警惕道:“肯定是如假包換的,你先帶本宮出去。”
那黑衣人輕笑一聲,“我還沒有看清,若是娘娘拿著我給您的假物糊弄我怎麼辦?”
郭芙說道:“這次起義需要煜兒,你覺得本宮會拿自己兒子的性命開玩笑嗎?”
那黑衣人說道:“皇家的人,心都狠,誰又知道呢?”
這話擺明了是辨別不出玉璽的真假,他肯定不會帶她出去了。
郭芙又害怕他會奪過玉璽踹開自己,可能會既讓她背鍋,又不帶她出宮,到時候豈不是隻有死路一條了?
黑衣人似是看出了郭芙的顧慮,“娘娘放心,隻要玉璽是真的,我現在就會帶娘娘出宮,青王那邊,我也會立即傳信動手,把他從牢裏救出來。”
郭芙想來想去,一直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自己也深陷泥淖,隻能任聽他的擺布了。
又將玉璽拿了出來,她靠近黑衣人,“本宮拿在手裏,你且看著就是了。”
那黑衣人一番打量下來,確定了是真的玉璽後,立即從身後的包袱裏掏出一件小太監的衣裳,“娘娘請換上這太監的衣服,我這就帶娘娘出皇宮。”
“此刻已是皇宮宵禁,你能帶本宮離開這裏嗎?”郭芙心中存疑,巡防營的人應該在宮城內外都有巡查,他孤身一人,能帶得走她?
黑衣人笑的很輕,“娘娘請放心的跟我走就是了。”
於是,郭芙趕緊去換了衣裳,黑衣人說了一句,“得罪了!娘娘……”便抱起郭芙一躍殿宇之上,郭芙嚇的險些喊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