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妃平靜下來,語氣又淡淡的,“嶽明朗和容淵必定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借用你父皇這把刀,憑我們是翻不出什麼浪花的。”
“可父皇最近都宿在皇後那裏,而且他又那麼聽那賤人的話……”容樺抬起頭,小心翼翼道。
菀妃一想到蓮凝那嫵媚的模樣,心裏就一陣發狠,眉眼登時染上了些厲色,“這賤人最近很會蠱惑,國公爺去告狀都沒能把嶽明朗給怎樣。不過,倒還有別的法子……隻是此法凶險,不到萬不得已,本宮是不會用的。”
容樺疑惑的看向她,“既然母妃早有主意製裁他們,為何不現在就拿出來用?難道母妃覺得眼下還不夠凶險嗎?”
“這才哪兒到哪兒,你終究是年輕了些,也心急了些。”菀妃又喝了一口玫瑰茶,“小不忍則亂大謀,眼下還不是全力一擊的時候。你隻管記住朝堂上做個隱形人就好,自然會有人站出來為你歌功頌德,也會有人做你手下的刀,你隻要保持自己幹幹淨淨的,不留下個結黨營私的名聲,招來你父皇的忌憚,本宮再在後麵為你出謀劃策,這日後的位置,我們母子倆也是可以夠得到,明白了嗎?”
容樺聞言,隻能點頭道:“是。”
玉藻宮裏寂靜一片,元嬤嬤站在一旁,垂眸低首。
菀妃看著榻上快涼了的玫瑰花茶,她歎氣道:“起來吧,茶都要涼了。”
“謝母妃。”容樺坐回了榻上,輕輕品了一口,“不知母妃是如何與國公爺、戶部侍郎結盟的?”
菀妃嘴角微揚,“是人就會有所求,既然已經求到本宮這裏來了,本宮自然是要順水推舟,抓住這份機會的,若背後無甚勢力,又怎麼能在這吃人的朝堂上站穩腳跟呢?”
容樺點點頭,“日後兒臣一定謹言慎行,不再冒尖出頭了。”
菀妃聞言臉色緩和了不少,“皇兒莫急,你二皇兄這邊若是處理不好,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手裏的茶杯被容樺攥的死死的,“對!二皇兄這邊才是最棘手的,是我亂了分寸,如今冷靜下來,且看他們如何應對!”
容煜可是個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元嬤嬤,你派人暗中盯著點鳳儀宮。”菀妃輕輕抬手,撫了撫發髻,“本宮總覺得皇後與那道士不太幹淨。”
“是。”元嬤嬤領命走了出去。
“母妃在懷疑什麼?”容樺問道。
“據陛下所言,這道士是皇後間接引薦給他的,起初是唐貴妃的人。”菀妃水眸裏猜疑的光乍現,“你想想看,那兩個人鬥的水火不容的,怎麼可能會引薦敵人的幫手進來?”
“可唐貴妃,不,是郭答應,”容樺瞧著菀妃的臉色,改口後分析道,“她還不是因為此事被父皇解了禁足嗎?可見是真的。”
“本宮瞧著卻未必,這裏麵的貓膩大著呢!”菀妃眼中精光一閃,“待本宮弄清楚了,必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今日在殿上,段將軍也為禦疆王說話。”容樺突然想起了什麼。
菀妃毫不意外,“這有什麼好稀奇的,他兒子不是和禦疆王走的很近嗎?從前和段奕霖又都是行伍裏待過的,自然是有些交情的,縱使麵上看來,段奕霖對他冷冰冰的,可到底是藏不住太久的。”
“可見這二人都是穿一條褲子的!”容樺氣憤道。
菀妃微微一笑,“一條褲子,不也還得是分兩條腿?”
容樺看著菀妃氣定神閑的模樣,不由問道:“母妃是有什麼對策了嗎?”
“是有對策了,不過這對策,不能本宮去說,而是要借別人的嘴說。”菀妃眼眸中的淩厲讓容樺心頭不由一顫。
又過了兩日,皇帝突然在晨光殿召見了容淵。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金安。”容淵撩袍輕輕跪下叩首。
皇帝斜倚榻上,“先起來吧!”
容淵站起身,默默不語。
皇帝轉過頭,審視道:“你最近可聽到了什麼消息?”
容淵目露疑惑,“可是兒臣哪裏做的不好,讓父皇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