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躺在山腳的草地上,並排看著夕陽西下天際慢慢撒滿紅霞,世間萬物都仿佛靜止了,隻剩眼前無邊的瑰麗。
“哥,你回來有什麼安排嗎?”尤輕突然轉頭問道。
“唯一的安排就是陪你,你要做什麼都可以,一周左右。”陸非輕聲回答道。
“那好,我來安排。周一二三你陪我去L城一個音樂會,周四在家收拾東西,然後我們一起回國。我會在你那裏住幾個月,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直到我那邊房子裝好可以住人。”尤輕一口氣說完,坐起來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陸非也坐起來,皺著眉問道:“你怎麼突然要回國?”
“不是突然的,我們不是早就計劃好了的嗎?你知道我要回國的啊!”尤輕說。
“是,我知道。但之前沒聽你說過要這麼著急地回國……”陸非依然眉頭緊鎖。
“所以你不願意我住在你那兒嗎?”尤輕低著頭聲音很輕的問道。
“不是,你想來住多久都可以。”陸非皺眉回答道,“我隻是覺得有點突然。”
“你不回來我也是這樣計劃的,區別隻是,有你在我不是一個人了。”尤輕沉默了半晌,再抬起頭時眼眶紅了。
陸非望著她的眼睛沒有說話。
“如果爸爸媽媽還在的話,我也可以不去麻煩你的。可是我能怎麼辦呢?世界那麼大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她輕輕地說著,聲音裏沒有悲喜,眼睛看著天邊的晚霞。
陸非的心一下子就疼得揪起來了。
“輕輕,我從來沒覺得你是麻煩,我很愛你,這個事情這一生都不會改變的。”陸非認真地溫柔地跟她說。
尤輕突然覺得情緒找到了一個出口,眼淚唰地下來了,哭著說:“我也不是要一直依賴你們,隻是需要點時間過渡一下,你們不要這樣突然就把我甩出去好不好……”
陸非心痛得無以複加,輕輕地把她抱在懷裏,拍著她因為哭泣而抽噎的身體。
“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他溫柔地說。
陳紋看著夕陽下這兩個擁抱的人,看著微微顫抖的纖細的尤輕,看著從未如此認真溫柔的陸非。突然覺得頗有點動容。
很久以後,尤輕停止哭泣而且意識到旁邊還有個陳紋,開始別扭起來。她退出了陸非的懷抱,然後對著陳紋凶巴巴地說:“你不準笑我!”
陳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尤輕氣得要去打他,他站起來就跑,尤輕跟著追過去,氣憤地抓了地上的小石頭去扔他。尤輕一邊跑一邊喊著:“你站住!”陳紋欠揍地挑釁她,尤輕氣得很,跑得都有點喘了也追不上這個人,腿長就是不一樣。
映著漫天的夕陽,陸非覺得這個畫麵特別美好,他拿出手機拍了段視頻。
回家的車上,收到老師的回信。被批了一通,說尤輕拉琴沒有靈魂,隻專注技巧,這樣的演奏方式適合去授課,而不是獨奏。
“我太煩了!”尤輕沮喪地說著,內心充滿了焦慮,臉都皺成一團了。
“怎麼了?”陸非開著車問。
尤輕一臉苦相:“老師說我拉《愛的禮讚》全是技巧沒有感情,適合去授課,而不是獨奏。”
“所以你為什麼不帶感情呢?”陸非轉頭說。
“我的天哪我又沒有這種感情經曆,我怎麼可能懂得他對他未婚妻的一往情深啊!這回感覺要把老師的臉丟盡了……”尤輕眼神放空,碎碎念著。
整個晚上,尤輕都沉浸在一種焦慮的情緒中,第二天頂著兩個熊貓眼起床。
三個人開車去L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