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回來之後程漾就倒下了,一連發了幾次高燒,許聆風托人在醫院開了個私人病房,陪著在醫院照顧了一個星期。
程月苓來過一次,說要給程漾轉去私人醫院讓專家會診,被拒絕後才歇了心思。
走之前她把程漾罵了一頓,後來越想越氣不過,又連不在場的程景燁一塊罵了,然後才一甩病房門趾高氣昂的走了。
程漾退燒之後人又瘦了點,這回是徹底把在枰溪村養的那點肉全敗光了。他咳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但就算這樣,也依舊不想住院,想出院回家。
許聆風沒勸他,一口氣把出院辦好,東西收拾完就上網訂了回去的票。
走的時候是楚逸簫開車送的他們,將人送到機場,楚逸簫下車一塊跟了進去。
機場裏有楚逸簫的朋友,打了聲招呼連他一塊放了進去。
候機大廳裏坐滿了人,他們在貴賓候機室坐了一會,終究還是沒忍住,楚逸簫擰著眉站了起來,掃了二人幾眼,指著許聆風道:“陪我去買煙。”
買完煙付了錢出來,楚逸簫拉著許聆風上了抽煙室,反手將門鎖了,看著他道:“說吧,怎麼回事,你怎麼跟程家這位私生子在一起了?”
他是在商場摸爬滾打的人精,第一次見兩人之間的氣氛和交流的語氣就能把他們的關係摸個大概。
楚逸簫早知道許聆風喜歡同性,但到底還是沒想到……
他感慨似的歎了一聲:“沒想到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什麼類型的?”許聆風問。
“就看著很不好惹,又是高嶺之花的那種啊。”
楚逸簫將煙拿出來咬著,卻沒點著,好像光是咬著煙就能讓他心裏舒服一點。
許聆風看著他,嗓音淡淡:“如果你想說點別的,我不愛聽,別說了。”
“什麼狗脾氣。”楚逸簫歎了一聲,把煙拿了,認真看著他問:“我找人查過他了,他這病難治,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你跟他糾纏到一塊兒以後傷心的是你自己。你想好了?”
楚逸簫這話算是把現實明明白白的鋪開在他麵前。
程漾的病一直治不好,又磨了這麼多年沒有找到權威醫生去真正治療過,身體底子也不好,上了手術台真不確定會不會有別的隱患出現。
就算到時候找到能給他治的,誰能保證手術一定能成功?
且看這個情況,程漾對醫院很排斥,不治的話連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
難不成到時候要他眼睜睜看著許聆風上演人鬼虐戀?
抽煙室裏落針可聞。
許聆風站著沒動,誰也不知道他心裏怎麼想的,但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
楚逸簫知道他倔勁又上來了,這會心裏也急了些,聲音都帶著壓抑不住的焦躁:“你知不知道他還有抑鬱症?”
話一落,他索性也就攤開說了,“如果他隻是這個病,那我可以為了你去到處給他找醫生,但是許聆風,不是別人救不了他,是他自己不想活了!他不想活,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你明白嗎?我拿你當兄弟,我看著你這麼些年被你爸拖累成什麼樣子,你夠苦了,就別再當聖人了,你喜歡誰不好,你偏偏和他在一起了,如果以後真的隻剩下你一個人,你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