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焲看了一會,突然咬破自己手指,伸到竹皿上,擠了兩滴血滴入藥水裏。
然而,他的血跟錦小錄的血,各自為營,根本相融不到一塊去。
蘇焲突然覺得自己怎麼會做這麼蠢的事,那女人是四年前在鎮國侯府跟人有過一次才生下那孩子,他四年前又沒去過鎮國侯府,怎麼可能會是那孩子的父親。
且不說他完全不可能是那孩子的父親了,就算是,這是養蟲子的藥水,滴下去也有可能受藥水的影響父子血液不相容。
所以他這兩滴血完全是白滴了。
他從來沒做過這麼愚蠢又沒用的事,蘇焲第一次無比嫌棄自己,揮手就把竹皿掃到一旁去。
那夜,許錦書被錦洛種了冥血蟲入胸部後,因錦洛說那冥血蟲被她用藥物改變了習性,不但會啃人肉,還一炷香就能讓許錦書血液開始凝固,半個時辰就能要了許錦書的命。
許錦書緊張害怕得要死,讓冥宵快點把蟲子取出來。
冥宵沒料到這種情況,自然沒備麻藥什麼的,讓人出府去買回來也來不及了,那冥血蟲又瘋了一樣,無論冥宵怎麼引導都不出來,最終冥宵隻能生剖。
生生剖開許錦書胸部皮肉,把蟲子夾了出來。
許錦書疼得暈了過去,又疼得醒了過來,然後在暈醒暈醒之間反複橫跳。
好在冥血蟲本就是冥宵養的,冥宵備有解藥,夾出冥血蟲時,撒了解藥下去,才保住許錦書胸部沒被冥血蟲釋放的毒液腐爛掉。
後又給許錦書喂了解血液凝固的毒。
許錦書才保住了性命,被火燒的傷和取冥血蟲的傷口也在冥宵的處理下,沒怎麼發炎疼痛。
可睡了一夜之後,許錦書發現,傷是沒腫沒疼,但被冥血蟲咬過的地方,凹癟了下去。
過分的是,冥血蟲咬過的地方,還不是連一塊的。許錦書如今的胸部,就像是那饅頭,被人東掐掉一小塊,西掐掉一小塊,整個凸凹不平,難看至極。
許錦書崩潰了。
這樣的她以後如何嫁給太子?就算太子不嫌棄,她也會自卑的!
好在冥宵的醫術有一半不是吹的,他有極好的生肌藥膏,隻要塗在表麵,就能讓許錦書胸部重新生出軟肉恢複到原來模樣。
但這個藥跟其他藥相衝,不能一起用。
而且這個藥還得及時用,若是等需要生肌的地方固化了,生肌效果就不好了。
於是,許錦書其他藥不用了,隻用生肌藥,雖然胸部凹癟的地方是肉眼可見的一日一日飽滿了起來,但被燒的傷和取冥血蟲的傷口沒有用藥,疼得她一宿一宿地睡不著。
最後,直接化膿感染了。
冥宵趕緊停了生肌藥,給她用了燒傷和刀傷的藥,可是怎麼治都治不好了,許錦書胸口腫得跟發麵的饅頭一樣,每日都能自己往外溢著膿水。
許錦書徹底崩潰了。
打砸了屋裏所有東西,原型畢露地指著國師府的方向對錦洛破口大罵,一口一個賤人,不得好死之類的話全往外蹦,半點毫無貴家小姐的形象。
原本紅潤的臉也變得蒼白,一聞到胸口冒出來的膿臭味就幹嘔想吐,吃也吃不下。
精神和疼痛的雙重壓迫下,最後是真真正正的披頭散發,兩眼無神,精神萎靡。
冥宵再看她的傷口時,就覺得不對勁了。
“冥血蟲怕是還釋放了其他毒液,書兒的傷口才會變成這樣!”
雲嬤嬤一直守在許錦書身邊寸步不離,聞言立即反問:“冥血蟲不是醫神你養的嗎,會釋放什麼毒液,你怎麼會不知道?!”
許錦書哭著說:“那賤人害我的時候說,冥血蟲被她用藥物改變了習性,不隻吸人血,還啃人肉,釋放更多的毒液……”
許錦書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原她還慶幸錦洛沒毀她的臉。
現在她才知道,那賤人是一開始就沒打算毀她臉。
毀她的胸,同樣能叫她痛苦,叫她自卑,她還訴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