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麵龐染上憂傷,所有的思緒都回到了化形時的那個夜晚。
是的,我不是因為張起靈他們的事和對國家的信任才來此的。我可是兩千年的大妖,哪怕是千年的世家控製起來也不過彈指間的事。至於對國家的信任?也早已被時間的長河衝洗幹淨。
事實難辨,人心難測。
隻為了十四年的記憶就無腦相信掌權者,實在是太過可笑。
“我之所以來,是因為一個約定。”
“那,是建國前,我並不知道準確的時間,非要說的話。”
“那是黃帝曆4635年前後。”
我的眼瞳逐漸空洞,渙散的瞳孔中仿佛有一個旋轉的旋渦要把人吸進去。
李保國心中一凜,暗叫一聲不好。
左右掙紮,卻是無果。
就在他的意識彌留之際,空靈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那個孩子滾落了山崖…”
那年,他十五。
“啊!!!”
尖利刺耳的尖叫聲將我從夢中驚醒,蛇柏的枝條在半空劃過,帶起急促的破空聲。
緊隨著的是枝條抽打到肉體上的悶響,以及…
一聲無能狂怒。
“八嘎呀路!”
我本不願理會這人,隻當他和從前一般,是失足落下山崖之人。
可…
若我沒聽錯,那不是我族之言?
來不及思索,我困倦的雙眼驟然睜大,一抹鬼火自我心頭起。
無需多言,我甚至不需要努力翻找我短暫的記憶,我知道了此人的來曆——侵華日軍。
隻有這群人,才能讓我兩千多年的養氣功夫一朝作廢。
原,已經到了這個節點了?
我將神魂探出,最初那個尖叫的人被蛇柏捆住,卻還沒死。
他的語氣中帶著些未退的稚氣,嘶啞的聲音幾乎聽不出本心,沙沙沙的灑落在我的心頭。
這是個…孩子?
我原本向著那惡人去的神魂拐了個彎,直衝聲源而去。
“我呸!”
“你個鼻個巴儒了子,什麼熊買兒賣兒,憨巴子!打不到噻!”
(我搜的山東髒話,最後四個字是重慶話)
我聽不懂山東話,卻也知道這孩子罵的很髒,圍著他轉了一圈,確定他除了缺水和外傷以外精神頭還不錯,便使喚著蛇柏去卷那崖壁上正衝著小孩開槍的小鬼子。
呸!給你臉了!
我一邊指揮著蛇柏把小孩兒放下一邊衝著被蛇柏綁成了粽子還在哇哇亂叫的小鬼子啐了一口。
姑奶奶我還沒死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還想殺老子屋頭的崽兒?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子是病貓兒耍嗦?!
我好心情的吹了個口哨,用觸手去勾月華。
奶白的月華泛著光,像蟬絲,也像軟綿綿的棉花糖。
那一根根皎潔的“絲線”在我的觸手上絞成了一團,有些黏糊,碰碰還拉絲,像是以前吃的攪攪糖。
我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幸福的眯起眼。
好香!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像山花,像草木,帶著點奶香,卻還混雜著人們的福願。
又像幼崽對長者的孺慕之意,還泛著舐犢之情。
其中還有個孩童的美夢,甜滋滋的,應該是夢到了飴糖。
千年前帝王的雄心壯誌也還有殘留,也不知今個兒是走了什麼好運,我輕輕嗅了嗅,眼睛晶晶的亮起來。
是秦始皇帝政的福願誒!
此之謂月之精華。
小孩兒此時已經是半昏迷狀態了,我也顧不得許多,左勾些月華,右勾些靈氣,摻著我自己提煉出來的地精(嗚嗚嗚(இωஇ )回想起來有點肉痛),就扔他嘴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