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遭遇
秦蘇墜入到一片漆黑之中，他拚命掙紮，但卻使不上一點力氣，他被淹沒著，被包裹著，從頭到腳。這感覺，既像是粘稠的蛛網，又像是湖底的淤泥，更像是深不見底腐爛沼澤。
他喘不上氣，強烈的窒息感包裹著他。
漸漸地，秦蘇不再掙紮。
“好想睡覺啊……”
“也許就此睡去，也是很好的吧……”
秦蘇的雙眼慢慢閉上了。
……
在某未知之處。
一團紅色光團快速閃爍著。
“姐姐，姐姐，快救他，他快死了！！”
一道脆生生的童聲響起。
“不著急，再看看！”
……
“少爺！”
“秦蘇少爺！”
“是誰？”
“秦蘇是誰？好像很熟悉……啊，是我……”
秦蘇的眼前出現一道縫隙，些許光亮透過縫隙映入他的眼簾，明亮但不刺眼……
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條粗壯的手臂出現在眼前，秦蘇努力轉動腦袋，看到了一張滿是胡須的臉，上麵寫滿了擔憂。
見到秦蘇醒來，那人的濃眉開始微微跳動，大大的眼睛輕輕顫抖著，下一刻，發紅的眼眶中陡然現出晶瑩的淚花。
“少爺……”
“啊……”
劇烈的疼痛從身體左側傳來，秦蘇忍不住叫了出來。
強烈的疼痛感刺激的著秦蘇，他瞬間清醒過來，這才明白自己的處境。
他身子後仰，後麵便是深淵。
趙叔正緊緊抓住他的衣襟，不讓他掉下去。
他的左胸前，插入一柄長劍，劍身正被趙叔用左手死死握住，紅色的液體正汩汩向外流淌。
而那劍柄處，則是一隻布滿傷痕的手，齊衡的手。
看到齊衡，秦蘇突然想到他剛剛的話。
“等你見到你爹娘，自然，你就知道了！”
秦蘇雙眼通紅，淺淺的眼窩中盈滿淚水，淚水劃過臉頰，道道淚痕湧現。
他通體冰涼，心髒猶如被冰錐狠狠刺入。
冰冷！刺骨！
那痛苦比長劍加身更痛，比萬箭穿心更痛。
他目眥盡裂，惡狠狠地瞪著齊衡，咬著牙齒，一字一句，“你、把、他、們、怎、麼、了？”
但齊衡卻沒有看他，撇過頭看向旁邊那人。
“咦？你竟然沒死？”
齊衡麵露凶光，話音一轉，“那又如何？你擋不住我！”
他說罷，秦蘇便感到胸口更痛。
“呃啊！……”
那柄長劍正一點一點的刺入。
那握住劍身的手，青筋暴起，戰栗著，顫抖著……
長劍慢了下來……
“你、把、他、們、怎、麼、了？”
聲音混雜著腥甜的血液，從牙縫裏蹦出來。
字字含血！
字字泣血！
秦蘇緊咬牙關。傷口的疼痛，心底的傷痛，一起向秦蘇湧來，如潮水般，試圖將他淹沒。
齊衡這才偏過頭看向秦蘇。
“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一劍殺了！”
齊衡眼神淩厲。
“我等到那些人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一劍刺穿了秦大人的心髒，就像刺穿你一樣。沒有讓他太痛苦。至於你母親？本來也不會感覺痛苦的，可她非要反抗，沒辦法，我隻好一劍一劍又一劍地刺向她，可她竟然躲開了，不過還好，她最終沒能躲過我的快劍，她死了。”
眼淚在秦蘇臉上彙聚成河，沾濕了他的青色衣衫，隨著銀發飄撒山間。
“喝啊！”
趙叔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