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老板忙得火熱之際,薑維冷不丁湊上前打探消息,“老板,我途徑此處前,偶遇一廢墟地,所有的屋房全部坍塌,似是有意為之”
原本還把薑維當成大善人的老板瞬間變臉,他為了促成生意,用布擦了擦手上粘住的粉,慌張湊到薑維耳邊:“唉,我們之前呢就是那地的人,後來不知怎麼的,一群土匪每間隔半年就來搶我們一次,實在是沒法活了才走的”
烏瓦鎮地理位置特殊,即便是每半年被搶一次,也不至於會遷走,更何況是這種大規模的,在大家都接受的前提下,所耗費的成本不可估量。
薑維花了那麼多錢可不是聽胡扯的,他不滿的“嘖”了一聲。
不明所以的王牛剛想去接熱騰騰的餡餅,就聽一旁的薑維鄙夷的聲音,頓時停下動作,一臉無辜地瞧著薑維。
薑維輕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獨自拄著拐朝其它的地方走去。
老板見薑維這麼好忽悠,他默默在心裏鬆了口氣,難得偷個閑,“大人呐,這是您家的小少爺麼?您家小少爺長相秀氣,頗有讀書人的性子呢,就是這腿……還有得治不?”
王牛一怔,停下了動作。
轉身看向薑維,薑維正同那老板聊著什麼,他眉眼彎彎掛著時常展露的笑容,像是此刻那被雲遮擋,若隱若現皎潔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膚襯得小嘴粉嫩,臉上自帶的嬰兒肥還未褪去,叫本就到了一定年紀的王牛,不由得內心泛起漣漪。
“有的治,怎麼可能沒得治,我家二公子日後定是那狀元之才,可要入京當大官的”
“那是那是”
不知這邊情況的薑維還在跟旁人打探烏瓦鎮的問題,不是薑維好奇心太重,隻是這件事情太過離奇特殊,若是不處理好,日後定會是個大麻煩。
在薑維重重歎氣時,王牛不合時宜地往他嘴裏塞了一個餡餅,他則把自己嘴裏塞得鼓鼓囊囊的,對著薑維講話含糊不清。
已經吃了一個餡餅的薑維哪裏還吃得下去,他把餡餅掰成兩半,大的一半塞給王牛,自己留下那一小半。
薑維叼著餡餅,已經不抱希望了,他來到下一家,“老板,你這是什麼?”
見是大客戶來,他連忙伸出兩根手指,“啊,這個是糯米酥,十個兩文錢”
君侯府的吃食都是最高規格的,糯米酥這等小吃自然是過不了君侯府采購的眼,薑維對著這從未見過的新奇小吃發愣。
薑維果斷買了十個,一口咬下去兩眼放光,糯米酥就如其名,表麵裹著一層富有彈性的筋道糯米,裏頭則是甜甜的酥餅。
普通的酥餅對薑維來說,吃多了就太膩了,但這糯米酥不同,它有外頭那層糯米作為解膩的,吃再多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就在薑維一口氣吃第六個的時候,肚子不爭氣地吃不下了,他撇撇嘴,無奈隻能把糯米酥給了眼巴巴想吃許久的王牛,對方接過糯米酥,狼吞虎咽當場解決。
薑維掏錢又買了幾份,算是給手底下人都分些嚐嚐鮮。
就在薑維忘記問話要走時,那糯米酥老板主動提及此事,“小少爺可是在打聽烏瓦鎮的事情?”
“你怎知曉的?”
“這還用猜麼,您已經問好幾個人,聲音都傳我這來了”
薑維還當自己說話夠小心謹慎,他撓撓頭怪不好意思的。
老板是個熱心腸的,他瞧瞧周圍人,薑維哪能不懂意思,他主動提出叫王牛替老板看著鋪子,自己同老板到那巷子裏去。
“你說吧”
“是這樣的,本身咱們就是幹兩行生意的,不是你去錯了,而是本就有兩個烏瓦鎮”
薑維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這個地方雖說是交界,但那又不是兩國的,沒什麼油水可撈”老板緊張兮兮看了眼周圍,繼續道:“當初君侯管轄時還好,自從河州牧王大人接手,那日子簡直就不是人過的了,他放縱那些土匪山匪來搶鎮中東西……”
“等等,你後麵說的跟前麵的對不上吧?你說油水,可王大人和薑大人又有什麼區別,不同樣沒有油水,隻是多了些匪”
被薑維揭穿謊言的老板愣在原地,薑維卻憑借著這些隻言片語就將整件事情都串聯在了一起。
他繼續道:“你們本就是兩個鎮子的,無論是歸寧州還是河州管,都是兩個鎮子,一個鎮子給你們做生意買賣用,另一個給你們用來殘害過路同胞。自從河州牧接手,你們那個鎮子就被王大人毀了,沒了多餘的金錢來源,你們隻能被迫蝸居在此,我說的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