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墜樓轉身看向眾人,在殺掉時心水後,他的表情看上去已經沒有那麼恐怖,帶上了淡淡的笑容。
“事已至此,事情已經明了,寶庫鑰匙一事是真的,但滿月莊主之子是假的,他有沒有另外兩把寶庫鑰匙還未可知。”
金墜樓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一遍,就看到江文山早早被聶平安給製住了,此時還在滿頭冷汗的看著他。
金墜樓滿意的點了點頭,續又指向地上的時心水和仇夫人。
“這二人設計抓我摯友,害我摯友母子性命,威脅我摯友下毒害我,我中毒後走火入魔,殺害一人,重傷多人,是我做的,卻又不能完全怪罪於我。”
金墜樓看到人群中有人不滿的皺起眉頭,他又接著說:“我非是不承認自己的罪責,但害人重傷非是我的本意,你們圍困我之時,本就不是你們死,就是我先亡,想必大家也明白這一點。”
金墜樓收劍入鞘,對著眾人一抱拳,道:“我滴水觀音在江湖闖蕩多年,並不在乎多些仇人,若被我重傷之人無法放下此仇,那不論是雇人前來,還是親自前來,我都執劍靜候。”
他看向白師恭和一直沒說話的陽平子道:“白山長,陽平子道長,這持續幾個月的事情,是否能在此結束了呢?”
白師恭和陽平子對視一眼,白師恭輕輕點頭,對金墜樓說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除,其中作祟的人也已經被就地正法,這件事情自然已經算是結束了。”
陽平子手中拿著浮塵,他臉上笑吟吟的模樣,視線掃過地上的屍體後,也對金墜樓點了點頭。
“此次事件,前有江文山冒充滿月莊主之子騙取寶庫鑰匙,後有時寨主與仇夫人謀害滴水觀音,現下,時寨主與仇夫人已然殞命,再不會有後續,而江文山……”
陽平子轉頭看向被聶平安壓著的江文山,道:“既然確定了他不是滿月莊主的兒子,那他手中有兩把寶庫鑰匙的事情想必也是假的,既然如此,那滴水觀音手中的寶庫鑰匙便留在身邊好了。”
金墜樓聽聞此話,他眼睛轉了一圈,道:“這寶庫鑰匙於我而言,有與沒有並無太大變化,我也不會對那些百姓的骨血錢財有所覬覦,既然陽平子道長說讓我留著,那我便留著,還是那句話。”
金墜樓對眾人一拱手,道:“寶庫鑰匙在我這裏,若有朝一日諸位拿到了寶庫的另外兩把鑰匙,隻要你們前來尋我,那我必然不會吝嗇,我隻想看著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得到撫慰。”
白師恭和陽平子對金墜樓拱手還禮,道:“多謝滴水觀音高義。”
金墜樓終於露出了一個堪稱和藹的笑容,對眾人道:“此件事了,這川南山峰上炎熱風大,諸位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這就是逐客了,雖然這川南山峰並不是金墜樓的地盤。
白師恭看了一眼金墜樓,對身後的人招了招手,馬上有人上前將時心水的屍體帶走。
時心水好歹是無定寨的寨主,他身死一事不是小事,白師恭把屍體還給無定寨後,還得將在川南山峰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無定寨。
仇氏兄弟見金墜樓並沒有阻止白師恭,他們也大著膽子上前,將仇夫人的屍體一並帶走了。
人死如燈滅,金墜樓還不至於在殺完人後再去鞭屍,他並不是那麼喪心病狂的人。
等人走幹淨,金墜樓轉身,就見唐楚也從座位上緩緩站起來,他伸手扶在唐術的肩膀上,似乎是坐的時間太久,有些腿麻,站起來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
“唐公子……”
“金墜樓,”唐楚出聲打斷了金墜樓要出口的話,他轉身看向金墜樓,語氣也不像在三層酒樓中那麼客氣。
被唐楚這樣直呼姓名,金墜樓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沉默下去,目光也飄向遠方,竟是有些不敢直視唐楚。
唐楚跺了跺腳,感覺腿上的冰冷麻木逐漸褪去後,他才鬆開唐術的手,緩步走向金墜樓,對他伸手道:“你那裏還有糖漬紅豆嗎?”
“有!”金墜樓馬上回頭,從胸口拿出存放糖漬紅豆的布袋打開。
唐楚從布袋中捏出幾顆紅豆放進口中,這紅豆有些粘,像是新做出來還沒有晾曬過,放進口中時,紅豆上還有些屬於金墜樓的體溫。
吃完紅豆,唐楚抬眼看向金墜樓,山風驟然變大,吹得兩人發絲飛起,遮擋住了唐楚看向金墜樓的目光。
“你吃了一顆冰淩花研製出的解藥,我吃了你幾個月的糖漬紅豆,你被昭昭帶回三層酒樓,三層酒樓救你一命,那夜我內力失衡,你豁出性命救我,你與三層酒樓已然兩清。”
唐楚的話音落下,金墜樓的麵色突然難看起來,他眉頭皺起,握著歸青劍的手緊了緊,他已經意識到唐楚想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