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訪琴是公儀昭的親姑姑,隻是公儀昭從小並沒怎麼見過她而已,雖然她對於這個姑姑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見過的為數不多的幾麵,現在也已經模糊,但能找到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對公儀昭來說,也是件好事。
“我們從川南山下來後,下麵就傳來了曲……曲女俠的消息,這次來的目的也是她,”想了想,唐堯還是沒有直呼曲訪琴的名字。
“她現在在金蟬書院中?”公儀昭看向唐堯。
唐堯點了點頭,公儀昭又看向唐楚,見唐楚也對她點頭後,她臉上的表情更加迷茫。
“我已經五六年沒有見過姑姑了,父親卸任的時候,她也沒回來,現在就算找到她,我也不知道要對她說些什麼……”
“順其自然就好,”唐楚開口,他沒有說,他找曲訪琴的目的並不單純的是為了給公儀昭找回一個親人。
公儀昭仍是迷茫,隻能有些遲鈍的點了點頭,剛到達玉馬穀的那股興奮勁兒也已經被這個消息完全壓下去。
幾人又在客棧住了兩天,脾氣本來就有些急躁的公儀昭再也忍不住,她將自己的瑤琴放進琴袋中,往背上一背,就要出門去。
“你做什麼?”唐堯在門口看著公儀昭。
公儀昭頓了一下,她咬了咬牙道:“我想去一趟玉馬穀。”
說白了,就是想去一趟金蟬書院,她想知道。金蟬書院中究竟有沒有曲訪琴,她真的很想與曲訪琴見一麵。
“你陪她一起去吧!”唐楚從門口探出頭,看著兩人的目光中沒什麼起伏,仿佛早就知道公儀昭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昭昭,”唐楚看向公儀昭,道:“如果發現什麼,聽唐堯的話,不要冒進。”
“我知道了,大哥哥,”公儀昭急忙點頭。
唐楚目送兩人出了客棧,目光看向城鎮中心那條河,雖然天氣仍然炎熱,但那條河帶來的潮氣還是不斷往兩岸撲來,哪怕唐楚站在客棧門口,還是能感覺到那潮濕的味道。
他攏了攏身上的袍子,轉身回房間,在這裏住了這兩天,他已經能感覺到有些寒氣正從腳下爬上來。
再說公儀昭兩人,他們進玉馬穀並沒有騎馬,畢竟一旦進入玉馬穀就進入了金蟬書院的地界,如果真的騎馬,難免會被人發現,兩人行走在林中,不斷傳來的鳥叫聲給林中營造出一種靜謐感。
兩人一路往前,在靠近金蟬書院的一座山丘後停止腳步,從他們的角度正好能夠看到山穀中金蟬書院的模樣。
這金蟬書院確確實實是個書院,不似很多江湖門派,隻是取個好聽的名頭罷了,從兩人的角度看去,還能看到穿梭在屋簷瓦舍之間的學子身影。
聽說,白師恭之所以創辦金蟬書院,就是因為自己出身不好,從小為了讀書吃盡了苦頭,後來也沒有考上什麼功名,他覺得自己沒考上,就是因為許多事情耽誤了他學習,為了讓別人不再有和他一樣的遺憾,所以才有了金蟬書院。
而且,這書院與很多書院都有所不同,別的書院都是隻收男子或者隻收女子,金蟬書院卻不是,在這裏,不管男女,都可以在這裏學習,哪怕不是為了以後考取功名,隻要用心學習就好。
這麼一聽,這白師恭其實也是個不錯的老師,他知道這些莘莘學子需要什麼樣的環境,於是創造給他們,在了卻自己遺憾的同時,也為這些學子鋪平了一條大道。
公儀昭和唐堯站在山丘上看著金蟬書院,這距離有些遠,不足以他們聽到書院中朗讀的聲音,但他們已經能在心中想象出那是怎樣一副欣欣向榮的場景了。
有聲音從左右兩側傳來,兩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還是往山丘下的書院中看著。
“來者何人?前方便是金蟬書院,兩位還請止步,”有兩三個人停在了兩人身後,他們身穿金蟬書院的弟子服,一眼便能認清,他們是金蟬書院的人。
公儀昭率先轉頭,看向那幾個人,一直如同孔雀高高昂起的頭顱這時卻低下了,她怯懦的拽了拽唐堯的衣袖,小聲叫了一聲哥哥。
唐堯轉頭看向幾人,卻行了個文人禮儀,說話也有些文嗖嗖的道:“幾位,我知曉前方就是金蟬書院,我們隻是想……想求學罷了。”
“求學?”那幾人一愣,目光在唐堯身上打量,雖然唐堯氣質溫和,長相俊朗,可不管再如何,他看上去也已經有二十四五歲的模樣,這時候再求學,多少有些晚了。
“不是我,不是我,”唐堯感受到幾人目光慌忙擺手,他將公儀昭拉到麵前,道:“是我小妹,她很是好學,從小到大都沉溺書海,一手琴藝出神入化,隻是家中長輩迂腐,竟要她不得再修習琴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