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弟子轉頭看去,就見白羅傘正站在他們身後,臉上表情淡淡,但目光一直定在那紅了臉的弟子身上。
幾人先是一驚,其他人紛紛行禮,喚了一聲,“白齋長安好。”
那臉紅的弟子也行了禮,卻稱呼道:“大師兄。”
白羅傘揚了揚手,其他弟子就趕緊退開了,白羅傘走到師弟身邊,將他行禮的手按下去,道:“子安巡邏歸來應是累了。”
“不,我還好,多謝大師兄關心,”白子安臉上的紅暈已經退去,這時候他輕咳一聲,見白羅傘來的方向是山門,於是詢問。
“大師兄這是做什麼去了?”
“無甚大事,隻是父親交代了我下山一趟,這不剛回來,”白羅傘臉上露出個笑容,抬手在白子安的肩膀上拍了拍。
“剛才我聽你們說有個姑娘與小師娘有些像,是怎麼回事?”
白子安的表情有些尷尬,雖然叫對方小師娘,但那位女子卻從不承認與白師恭有什麼情誼,白羅傘的母親早逝,現在多了這麼一位後娘,想必心中也是極不願意的,所以白羅傘對那位小師娘也從來沒什麼好臉色。
“是這樣……”白子安將巡邏時候遇到的唐堯與公儀昭的事情說出來,末了又說,那位姑娘確實是與小師娘有幾分相似的,所以他才會多注意了兩眼,並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白羅傘聽完後,就直接皺了皺眉,白子安見白羅傘皺眉,連忙說道:“這樣來書院求學的人並不在少數,隻是大師兄你不掌管入學事宜,所以應當是沒關注過這方麵的問題,我巡邏時,一月便能碰上數十個這樣的人,並不稀奇。”
聞言,白羅傘的眉頭終於鬆開,就又聽白子安說道:“那兩人說現在住在馬平溝,若師兄懷疑,我讓人下去看看,那兩人長相出眾,想要打聽也是很容易的。”
白羅傘搖頭,道:“不必了,既然是準備進書院學習,若是通過入學考,自然有見麵的機會。”
唐堯和公儀昭找到個隱蔽的位置藏匿,他們觀察了一天一夜後,卻並沒有看到金蟬書院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兩人商量一番,決定等夜深之後去金蟬書院中看一看。
兩人之中,唐堯的輕功更好一些,他本來打算自己進去,但公儀昭一想到裏麵的人是曲訪琴,是她的親姑姑,她還是決定跟著一起去。
夜深之後,他們從偏僻處往金蟬書院而去,他們在這裏一天一夜,已經摸清楚金蟬書院巡邏弟子的巡邏時間和交替時間,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在進入金蟬書院的一瞬間,唐堯警惕的將公儀昭拉進身後,他從牆角探出身,觀察金蟬書院的地形。
金蟬書院的外圍是學生的寢舍,一條主路通往上課的課堂,從唐堯的角度並不能看到白師恭等人居住的位置,想來是因為白師恭等人住在更深的地方。
兩人輕巧的躍上房頂,身影隱匿在山壁投落下來的陰影中,他們靈活快捷,迅速朝著金蟬書院的後山而去。
金蟬書院中靜謐一片,這時候已經是學生休息的時間,他們那微不可察的聲音並不能驚醒這些學生。
兩人越走越深,視線中終於由出現了一片建築,主屋是一棟兩層小樓,小樓房簷上懸掛著足夠照明的燈籠,隻是房屋中一片黑暗,想必也已經休息了。
圍繞著那棟兩層小樓的是弟子房,應當是與外麵那些學生不同,都有些武藝在身,那些弟子房中還有些亮著一點燭光。
兩人就停在了這個位置,若再往前就會有被發現的危險。
這金蟬書院的後山單從表麵上看,並沒有任何異常,可如果有什麼地下建築,肉眼也並不能輕易看出來。
唐堯回頭看向公儀昭,就見公儀昭正急切的看著後山的方向,似乎想從這表麵現象看出裏麵究竟有什麼東西。
“你在這裏等我,我進去看看,”壓低了聲音,唐堯在公儀昭的耳邊輕聲說道。
“不行,二哥哥,”公儀昭搖頭,她拉住唐堯道:“沒必要冒險,我們隻是來看看,不是要深入調查。”
這金蟬書院看上去一片祥和,卻誰知道裏麵究竟藏著什麼,以唐堯的能力,想進去不難,但如果被人發現,想出來就要費些功夫,現在他們還什麼都不知道,沒必要冒險進去。
兩人交談間,唐堯突然動了動耳朵,他轉頭看向那幾間亮著燈光的弟子房,公儀昭也發現了唐堯的不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其中一間弟子房突然被打開,兩個身穿金蟬書院弟子服的男子從房間中走出來,這兩人之間還夾著一個有些微胖的男人。
那男人已經不能走路,被兩人拖著前行,房間中照出的光有一瞬間照亮了那人的麵容和身上沾滿血跡的衣服,看的兩人都是一愣。
“那個是……江文山?”公儀昭遲疑的看向唐堯,她不太能記住長得不好看的人,江文山長得不難看,隻是有些過分普通,是丟在人堆兒裏都找不出來的類型。
唐堯點了點頭,道:“確實是江文山,他竟然已經被折騰成這樣了。”
剛才那一瞬間的照亮,雖然不足夠唐堯看清江文山的表情,但那一身血跡斑斑的衣服,和扭曲成奇怪角度的雙腿,他卻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