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山那裏關於曲訪琴的信息雖然不多,但也讓唐堯等人確定了曲訪琴的下落,不過,從得到的信息來看,曲訪琴現在過的並不好。
會被鎖鏈拴住手腳,這本就不是一件好事。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唐堯和公儀昭就退出了江文山的房間,在退出去之前,唐堯拿出一些銀兩放在江文山旁邊。
“這些銀兩你拿著,以後最好躲起來生活,在你能夠行動之前,我會請客棧東家找人照顧你,若是以後你被人尋到,就算供出我們也沒關係,我們並不懼怕。”
唐堯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表情淡然,絲毫沒有威脅的味道,但江文山聽了之後,還是忙不迭的點了點頭,一邊點頭還一邊訥訥的說。
“我、我不會說出你們的。”
對於江文山的保證,唐堯並不是多麼相信,但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帶著公儀昭轉身離開了這裏。
唐堯和公儀昭把從江文山那裏得到的線索告知唐楚的時候,唐楚正整個人蜷縮在太師椅中,最近他臉色越來越蒼白,雖然有唐堯在照顧他吃藥,卻還是沒有緩解他身上的寒冷之兆。
金墜樓對唐楚來說確實算是一味良藥,可惜這味藥卻帶著令人心神動搖的癮,吃過一次,下次再犯病的時候,就會更加難以忍受。
更重要的是,對方並不想留在他身邊,做一味被隨時取用的藥。
聽完唐堯和公儀昭的話後,唐楚抬眼看著兩人,道:“她被關在白師恭的住處,想必雖然行動不自由,但應當沒有被虧待,甚至被折磨。”
從江文山的描述中,曲訪琴雖然被限製了自由,但卻有人在側侍候,白師恭對她的態度似乎也很不錯,既然如此,那曲訪琴應該是沒有受到磋磨的。
唐堯麵色如常,公儀昭的麵色卻有些變化,一個女人被囚禁在一個男人的住處,怎麼想都不是好事。
“大哥哥,我……我還想再去一趟金蟬書院,”公儀昭聲音不大,語氣中充滿糾結。
她理性的知道,光是她和唐堯去金蟬書院,帶回一個江文山都已是盡力,現在金蟬書院正是戒備最緊的時候,就算她再次和唐堯一起去,恐怕也不會像上次那麼簡單。
可感性卻在糾纏著她,曲訪琴是她在世的唯二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如果她不去救,那她恐怕再也見不到曲訪琴了。
唐楚沒有應聲,他抬手搓了搓自己冰涼的臉頰,見狀,唐堯上前為唐楚倒了一杯熱茶。
唐楚捧上熱茶後才道:“你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她。”
公儀昭驚訝的抬頭,她抿了抿嘴,道:“大哥哥,曲訪琴是我的親姑姑,我心有不忍,但我分得清楚,你與二哥哥此來必然不是會為了救她,而是查到了有關當年的事情,查到了她的身上,才會來這裏。”
說著,公儀昭又輕輕歎了口氣,道:“三位哥哥待我不薄,我也不願三位哥哥因我而錯失良機,隻是……”
公儀昭紅了眼圈,她用力抓了抓自己的裙擺,道:“大哥哥,若是我姑姑當年真的做了天怒人怨、招人怨恨的事,我請求幾位哥哥,哪怕廢她武功,挑她筋骨,隻求能留她一命,就當我還了幼年時她對我的幾分疼愛了。”
唐楚和唐堯都沒說話,唐堯更是意外的挑了挑眉,心下也不知該說這位幺妹心善還是該說心狠了。
說她心善,她願意讓別讓別人廢了親姑姑的武功,挑了親姑姑的筋脈,這對於一個曾經極負盛名,武功高強的人來說,無異於最大的懲罰,可能比死了還難受。
說她心狠,可她現在又嚶嚶哭泣的請求唐楚能放曲訪琴一條命,甚至不過問唐楚和曲訪琴究竟有沒有仇。
這很難說,就像別人還沒犯錯,已經把最壞的境地都已經設想好了一般。
唐楚其實也有些默然,唐家三兄弟都很疼愛公儀昭,不僅是因為她年紀小,也因為她的心性與三人多少有些相像,她外熱內冷是隨了唐楚,隻是唐楚的冷是由內而外,她又隨了唐堯的警惕,對待所有人都保留著一層不可突破的高牆。
那這心狠又是隨了誰?唐楚想到了唐術,雖然那小子總是一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模樣,但說到底,他才是三人中最心狠的那個。
剛被唐堯收養的陸明堯曾經說過,三人中最厲害的是唐楚,但要說心狠,恐怕唐術才是三人中的佼佼者。
麵對敵人,唐楚是下手最利索的那個,唐堯是最能擊潰對方精神的那個,而唐術是最心狠手辣的那個,他不止要殺仇人一個,他還要仇人一家都陪葬,是連剛出生的嬰兒都絕對不會放過的那種人。
想到這,唐楚再去看公儀昭,突然驚覺,這幺妹說不定才是他們之中最厲害的那個。
唐楚收斂了心思,搖了搖頭對公儀昭說道:“不論你說不說這些話,我都會留下她一條性命,不止因為她是你親姑姑,他當年……也算是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