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等人馬不停蹄的回到客棧中,他沒有帶著人在客棧中休息,而是叫上唐堯和公儀昭快速離開了馬平溝,離開時,江文山竟然也跑出來,一並上了他們的馬。
時間緊急,他們離開時並沒有用上馬車,不止是配合客棧東家應付白子安的話,更重要的是,馬車並不能滿足他們前進的速度。
他們離開後沒多久,白羅傘就帶人從山上下來了,無數身穿金蟬書院弟子服的人在馬平溝中穿梭,將馬平溝裏裏外外包圍了個幹淨。
深夜發生的事並沒有影響馬平溝百姓的生活,隻是當他們第二天打開大門,迎接他們的就成了金蟬書院毫不馬虎的搜查。
唐楚等人迅速離開馬平溝,往距離馬平溝最近的城鎮而去,等他們到了那家地下賭場後,那幾個輕功不錯的漢子自動消失,又成了賭場中最常見的打手。
賭場老板將唐楚等人迎進賭場深處,為他們安排了住處,讓人將曲訪琴四肢上殘留的一截鎖鏈拿掉後,又拿來了軟筋散的解藥。
各門各派都有軟筋散,作用也大差不差,這解藥自然也能解大部分軟筋散。
曲訪琴端坐在下首椅子上,上首坐著唐楚,她看著賭場老板送上軟筋散的解藥,卻沒有把解藥給她,而是送到了唐楚的手中,臉上溫和的表情逐漸收斂起來。
公儀昭一直看著曲訪琴,見曲訪琴一直沒有認出她,多少有些失望,隻是這失望在唐楚沒有下決定之前,被她仔細的藏在了眼底。
唐楚手中拿著軟筋散的解藥,目光卻直直看著一個方向,他不是在看著某一個事物,隻是找了個焦點放空思緒。
這時,唐堯拿了一條毯子過來,為唐楚仔細裹在身上,又為唐楚探了一下脈搏,他微微皺眉,拿出一顆藥丸放在唐楚嘴邊。
唐楚還在放空思緒,送到嘴邊的東西有熟悉的藥味,於是他低頭將藥丸吃下去,很快就被藥丸酸苦的味道拉回神。
隨手摘掉臉上的麵具,唐楚這才轉頭看向曲訪琴。
大概是沒想到麵具下竟然是這麼稚嫩的一張臉,曲訪琴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問道:“我是不是見過你?”
“見過三次,二十一年前一次、十八年前一次,最近的一次見麵,是十三年前在無憂島,”酸苦的味道還在口中,唐楚微微皺著眉頭。
曲訪琴聽到無憂島這個名字,再次認真的看了一遍唐楚的麵容,又轉頭去看唐堯和公儀昭,她眉頭微皺,似乎在努力回想,半晌後,她輕輕擊掌。
“原來是你們,”說著,她將視線定在公儀昭身上,眉眼間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道:“你是昭昭對不對?我記得,十八年前回去時,就是為了參加你的滿月宴。”
“是,我是公儀昭,姑……姑姑,”公儀昭抿了抿嘴,深深看著曲訪琴,道:“我爹讓我學琴,就是為了讓我長大了能像你一樣逍遙自在,琴音輕響,曲自出。”
“琴音輕響,曲自出,”曲訪琴將這句話在口中咀嚼了一下,臉上笑意不減,道:“我的名字,確實是這個意思。”
曲訪琴對公儀昭招了招手,道:“過來。”
公儀昭看了一眼唐楚,見唐楚點頭,上前走到曲訪琴麵前。
曲訪琴牽住公儀昭的手翻過來,公儀昭的手心細嫩,但每一根手指指腹上都有練琴留下的琴繭,從琴繭上就能看出公儀昭為了練琴有多刻苦。
看著兩人溫情脈脈,唐楚有些冷淡的打斷兩人,道:“敘舊等之後吧!有一件事還請曲夫人告知。”
稱呼其為夫人,隻是因為對方是長者,雖然傳上來的消息說曲訪琴與白師恭有私,但他們並沒有成親,所以這夫人前麵帶的姓是曲訪琴自己的姓。
“你應當叫我師姑,”曲訪琴握著公儀昭的手坐在原位,身體卻癱軟下去,靠在椅背上一副沒有骨頭的樣子。
唐楚沒有接這句話,隻是詢問道:“我聽聞你二十年前去過一趟前任武林盟主被殺害的地方,不知曲夫人是去做什麼了?”
曲訪琴聽到唐楚的問題,有些詫異的抬眼看他,沉思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去撿了小孩兒回來養。”
“我知道,你撿的是滴水觀音,”唐楚搖頭,他看著曲訪琴的目光不變,繼續詢問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當年在武林盟主身死的地方,見到了什麼?武林盟主與你,是什麼關係?你又為什麼收養滴水觀音。”
曲訪琴大概是有些驚訝唐楚竟然知道她撿的是滴水觀音這件事,不過她一想到唐楚身後的隕日刹,她又不是那麼驚訝了,隻是緩聲回答了當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