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死在了屍蟞口中,老頭兒又跑了,船上自然有空位,借由方才發生的事,邢盈昃順理成章地上船了。

“邢某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邢盈昃,開耳邢,日月盈昃的盈昃,一個算命為生的江湖騙子。”少年語氣平平,還麵不改色地把裝有女傀的小壺揣到袖子裏,“各位算一卦麼?隻算往昔不算他朝。”

幾人見了他方才的舉動,並不相信他的話,吳三省很有江湖氣的拱拱手:“先生說笑,要是您是江湖騙子,世上就沒有正經的算命先生了。”

“不不,真正的算命先生算的可比邢某算的多,邢某也就猜猜過去混口飯吃。”

少年眯眼笑,然後目光掃過所有人,挨個點名:“吳邪,張起靈,潘子,大奎,還有……”

一個名字在邢盈昃口中打了個滾,又被吞下去,換上另一個:“……吳三省是吧。”

吳邪並沒有覺察到這人說話的怪異之處,隻是感歎起來:“神了,全中。”

少年的嘴角上挑:“要是說不準,邢某哪裏敢亂端飯碗。”

等一船六人出了盜洞,天空已經染上大片火紅魏麗的晚霞,吳邪看向一旁,卻發現悶油瓶,邢盈昃還有胖奎三人正熟睡著。

不提大奎。悶油瓶和邢盈昃都生了副好皮相,邢盈昃身上還一直飄散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酒香,想必就是他方才喝下去的酒。

快到村子的時候,大奎和邢盈昃醒了,悶油瓶倒是沒能醒過來。

“他這是貧血了吧。”邢盈昃撐著半邊臉,抬手摸了摸悶油瓶的脈搏,“啊”了一聲,“造血功能還不咋樣。”

吳邪看著這人的動作,好奇起來:“你還會醫術啊?”

“會啊,”邢盈昃點頭,解釋道,“畢竟在外麵漂泊,什麼都會一點吧。”

此時水波蕩漾,天上星星點點,吳邪想起方才在屍洞中,邢盈昃所言,忍不住問:“那個女傀的父母真的那麼慘嗎?他們沒有報警?”

“沒有,他們都沒讀過書,哪裏知道世上還有警察?”邢盈昃探出一隻手,去撥弄水玩,“沒有人告訴她母親,她挖的藥材能得到更多錢,也沒人告訴他們夫婦,這種事情可以找警察,他們愚昧,無知,夢見自己前生捧在手心嬌寵的女兒受苦,就去到處找人算命。”

話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那隻小壺此時正在抖動,一條小魚從水裏冒出來,遊到邢盈昃手中歇息,少年拿手指撫摸小魚,它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被那些個所謂大師騙去錢財,卻還執迷不悟……”邢盈昃看著手中的小魚,“最後求到了一個半吊子的騙子這裏。”

小魚傻乎乎的趴在人手中,邢盈昃用手肘碰碰吳邪,示意對方伸手,然後就連魚帶水一起捧起,交給吳邪。

看著吳邪小心翼翼捧著魚的樣子,他用很輕的聲音說:“他們給了騙子大部分的積蓄,就為找一個夢裏出現過的,看不清臉的姑娘,幸運的是,騙子恰好遇到了他們心心念念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