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邊請。”
推開屋子那瞬間,一股暖氣從裏麵湧了出來,屋裏有兩個伺候的女仆,乖乖的站在床簾兩側,簾裏應該就是女主人了。
“開窗。”雖說降溫了,但是這屋子也捂的太嚴實了,四扇窗緊鎖著,屋內還燃著熏香,三個人搶著這丁點空氣也不覺得擁擠。
“這…”
有個丫鬟想要阻止,最後止步於我一眼神。戲謔地看著這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到最後都沒有人真正去開窗。
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你若誠心誠意請我來那就請相信我的能力,麵上捧俸,心裏遲鈍,跟兩麵三刀又有何區別。
“耳朵聾了,聽不懂先生的話!”最後還是鄧老爺發話了,帶著當家人的嚴威,最後幾字“夫人若是有什麼事,誰也別想著活著離開”,也不知道是說給我聽,還是說給下人聽。
“老爺饒命。”
四扇窗大大的敞開著,對流風帶走了屋內的煩悶留下絲絲清涼,這才是秋天的正確打開方式。
“你們出去吧,我看病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一旁守著。”朝著眾人擺了擺手,平滑的語調裏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僵持了片刻,最後鄧元父子敗了,可能是敗在我的堅守底線的氣勢,也可能是敗給孤注一擲的無奈。
掀開被褥的那一瞬間,我算是明白了這鄧元父子為什麼一刻鍾都等不及了。
一頭花白的銀絲,皺紋布滿了整張臉,幹裂的嘴唇張張合合,裏麵發出類似於痰卡在喉嚨處的聲響,如果不是看到她露在外麵比較光滑的一節手臂,我都要懷疑這怕是一個七八十的老太太了。
被子整個被掀開,相比臉上的滄桑,脖子以下的部位還算不嚴重,微微隆起的兩團被白色內衣所遮掩,保養還算不錯的十指服服帖帖的放在身體兩側,但是往下一瞟,露在外麵的那雙腳卻不忍直視,幹枯的皮包裹著骨頭,幾個趾甲潰爛不堪,這完全不能說是腳,比鷹爪還要恐怖。
“給我準備一桶熱水,還有這些藥材。”拉開門扔出一張寫滿字的紙,門窗都被鎖上了。
把鄧夫人扶了起來靠坐在床上,天天唔得這麼嚴實也不知道長痱子沒有,幾下就把她身上的衣服給扒光了,剩下肚兜和褻褲,捏碎一顆墨綠色的藥丸撒在她的背上,很快就被她給吸收了。
“先生水好了。”
“你和你留下來,其他人出去。”隨手指了兩個丫鬟,便把其他人趕了出去。
“你倆去把夫人抬到桶裏。”別看這兩人看起來很瘦削,但做起事來就不是那麼軟弱費勁。兩人掀開簾子,看見夫人的現狀,眼底閃過驚愕,不過動作依舊麻利幹練。
“把這幾種藥材用內力碾碎扔進桶裏。”隨手把草藥扔到兩人懷裏,把獨自走到一旁,不顧她們了。
桶裏的水漸漸變色了,透明清澈漸漸變得渾濁黏糊,夫人的身子被燙紅了,皺巴巴的臉也開始發生了些許變化。
“把這個敷她臉上。”碗裏屎黃色黏糊糊的一坨,賣相有些難看,味道但還是將就,清香的還帶著泥土氣息。兩人沒有說話,接過我的手裏的碗,按照我的指揮,一步一步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好了,你們出去等著吧。”雜事她倆已經弄好了,剩下的她倆也幫不上忙了。
掏出老酒還真有些舍不得,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咬牙倒了兩杯在水裏。整個房間都被酒的濃香所覆蓋,臉上熏出兩團駝色。
“張嘴。”兩指捏住她的下巴,一大杯用明霧山瓊漿泡製而成的茶水也不管燙直接往她嘴裏灌去,手順著她的喉嚨一直到腹,用純靈氣滋養修複。她的喉嚨被傷的太厲害了,裏麵的肉全部腐爛了,聲帶受損,這就是為什麼湊近她能聞到一陣腐臭的原因。
最後是施針排毒。
手捏四針,朝著不同大穴刺去,力量不大不小,調動身上的靈力在她身上遊走,一邊是對其修複,一邊是把她體內的所有的毒素都逼向一個地方。靈力每到一個地方就要紮上幾針作為輔助,不知不覺間,婦人整個人就成了刺頭。
放毒。烏黑的血順著手腕口子冒了出來,還要地上放了一個專門接血的盆,不然這地板可就不能再要了。
兩個時辰後桶裏的藥汁被婦人完全吸收了,這又是一桶普通的水了。
掀開她麵上敷的厚厚一層,臉上的褶皺大部分已經消失了,除了嘴角,眉眼,額頭還有些許,不過那是她年齡到了該有的,其他多餘之處已經被消除了。
把婦人弄回床上,整個身子都虛脫了,好久沒有這麼大張旗鼓的做事了,簡直是要了我的半條小命。
躺在椅子上休息片刻,靈力在體內運轉了幾個小周天,疲勞散去,整個人又恢複如初,甚至說精氣神比之前還要好上一些。
“沒事了,你們進來吧。”拉開門,給外麵焦急迫切的人一個安心的回複。
鄧元父子倆率先衝了進去,人之常情,我也明白。指了指剛剛的兩個丫鬟,讓她倆給我捏肩按摩,果然有內力的人手勁兒就是不一樣,她們每每用力的那一刻,周身都在隨著起伏。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