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徐舊林打開冰箱，從裏麵取出一瓶牛奶倒進杯子裏：“美麗大方活潑可愛的越嵐小姐，也就是我的媽媽，她非常非常熱情的邀請你，過年能來家裏吃個團圓飯。”
紀嫋從背後給他遞勺子，有些不太確定的反問：“確定嗎？我？”
徐舊林順勢握住她的手，笑著低頭看她：“怎麼對自己這麼不自信啊？不是你還能有誰啊？”
紀嫋倒也沒掙脫他的手，很坦然的看著他不說話。
她這副坦坦蕩蕩的樣子倒是讓徐舊林有些不自在，他紅了耳朵，用手肘推她出去：“好了好了，你快走，我一會給你燒倆菜露兩手……”
紀嫋聳了聳肩，走到客廳坐下，看了看在廚房的忙碌的徐舊林，突然就有些恍惚。
自從那天在他家確定又加深了關係之後，徐舊林就三天兩頭的賴在她家陪她，就跟上班不，上學一樣。
每天早上六點準時站在她家外麵，十點鍾就回家，一周都不帶休息的。
紀嫋雖然平時上學起的早，作息也規律，但是天天這麼早給他開門也煩，索性就把家裏的鑰匙扔給他一份，隻等早上醒來之後吃徐舊林做的早飯，然後吃完飯陪著他打遊戲追劇。
徐舊林顯然也愛上了這份相處模式，他發現養紀嫋就像養一個布娃娃似的，她有一種任人擺布的感覺，事事都能順著他。
他揮舞著鍋鏟，耳朵裏塞著的藍牙耳機播放著牛奶玉米的做法，在這兵荒馬亂的廚房裏，他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紀嫋。
她注意到他的目光
他帶著她玩他最喜歡的遊戲，看他最喜歡的劇，晚上偶爾還喜歡牽著她在院子裏麵放煙花。
她在煙火下笑得燦爛的模樣，總會讓徐舊林晃神。
從蓄意為她點全班的奶茶到自然而然的牽她的手，這一段路，他走了半年，但又好像跌跌撞撞，懵懵懂懂的走了半輩子。
還好這一次，能算有個不錯的結局。
至少是對紀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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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聽說雲川一中放了寒假，徐舊林估摸著要請宋揚他們吃飯，要提前出門，臨走的時候給沙發上睡覺的紀嫋理了理毯子。
他動靜不大，但紀嫋似乎沒睡熟，手指按住毯子：“要出去？”
“嗯。”徐舊林想了想，說：“要吃生煎包嗎？你喜歡的那家，再帶杯豆漿？”
紀嫋沒醒透，點了點頭，看了他一會又閉上眼睛說：“要是你去聚會的話，回來的時候記得和我說，不回來我就直接鎖門了。”
“睡迷糊了？你忘了我有鑰匙了嗎？”徐舊林忍不住掐掐她的臉：“其實你也可以一起過來玩的，昨天跟你講了好幾遍，都不肯答應。”
紀嫋倒像是很累，她烤著火爐，搭著毯子，連說話的聲音都軟綿綿的：“很累，很困。”
徐舊林想說些什麼，手都抬到一半了，又訕訕的放下，順勢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那我出門了，你記得吃藥。”
“嗯。”
等聽見外麵傳來落鎖的聲音，紀嫋放下毯子睜開了眼睛，想起身又頓住，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放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攥緊。
兩眼一黑，劇烈的眩暈感襲來，她咬著牙，忍不住深呼吸，緩了好一會才有了力氣。
她撐著，毯子披在身上去接水，走到桌子前翻出那一大堆的藥，青紅皂白的一堆，堆在掌心像小山一樣。
這麼一堆藥喝起來又費勁又苦，但紀嫋眼睛都不眨的喝完了，隻是有顆藥片粘在喉嚨上的感覺是有點不太好受。
她捂著胸幹嘔，手指顫抖著去碰水杯，但眼前的眩暈感加重，視線重疊又模糊。
隻聽清晰的破碎聲，水杯砸在地上碎了。
紀嫋的反應快，跪在地上攀上飲水機，用另一隻手去勾水泵，張著嘴接水，來衝掉粘在喉嚨上的藥片。
藥片粘的久一些，化的差不多了，濃鬱的苦味在喉頭蔓延，反胃的惡心感在腦海裏一陣一陣的翻騰，紀嫋強壓著這股惡心，張嘴，喉頭滾動。
等到苦味漸漸隨著水而消散，紀嫋也稍稍感到好受了些，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靠著飲水機喘氣。
她感到一痛，抬起手來，手掌的右側被地上的玻璃碎片劃出血痕，血液慢慢的流出來，順著蒼白的手，在手腕展開。
但她隻是漠然的看著，好像受傷的完全不是自己，隻是下意識的在心裏歎息。
真狼狽啊紀嫋。
但這念頭冒出來之後，她順著想，想到了徐舊林。
如果徐舊林知道了，生活估計更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