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慘不忍睹(1 / 2)

青柳村外,道路曲折,重巒疊嶂,碧水青山,人人居而長樂,夜裏無門閂,白日多清閑,人們安居樂業,除開並不富饒,但卻令人安穩。

而趙雲瀾則住在青柳村的東麵,他家算不上家徒四壁,卻也沒有餘錢。一間小院,住了趙雲瀾與他的大哥哥夫,即使並不富裕,一家人也其樂融融。這樣的日子過了四五年,在一聲晴天霹靂中,趙雲瀾的芯子卻換了一個魂。

“弟!”趙雲虎急匆匆地從門外衝進來,他長的五大三粗,與趙雲瀾實在不像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兄弟,此刻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落下來,衣裳也未穿好,剛進屋灌下一杯水,喘了起後說,“李家派人來了,說是婚期要提前。”

喬安三魂去了七魄,嚇道:“這是什麼說法!不是說要等初六嗎?”

“誰知道這些大戶人家怎麼想的,早多少年訂的親,發跡時記不得我們家,前些日子才說要成親。”趙雲虎心有餘悸,“若那李家哥兒是個嬌生慣養的,我們怎麼相處,還是得得罪貴人。”

他這麼一說,喬安立馬開始更衣,他如今這個殼子年少,不過十六歲,還是個半大小子。一個月前在網吧開五黑,輸了之後一個氣急砸了鍵盤,和網吧老板拉拉扯扯算了半天賠償,出門又遭雷劈,說起來就是一臉淚。

宅了這麼多年,突的一下要成親,雖然是個男人,即便他是個斷袖,也不是個隨便的斷袖。更何況趙家家貧,彩禮都隻拿的出五貫錢,李家卻分毫不要,簡直不像嫁哥兒,更像是免費送哥兒。

喬安自認智商不低,不然也不會在戰隊中擔當戰術大師,可是怎麼也理不清頭緒,李家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大哥與我進城一趟,成親前得去拜見才是。”喬安穿好衣裳,他長的像早逝的趙母,是五官如畫,豔妍至極,年少時總被誤認成哥兒,後來長開了,沒有耳邊一抹紅,才總算沒被人認錯過。

然而即便如此,也有新來的不長眼,認成哥兒的。

喬安第一次照鏡子的時候,猶如遭受晴天霹靂,這樣的長相,說好聽了是雌雄莫辨,難聽了就是男生女相,夭壽啊!

趙雲虎則肖似趙父,眼如牛目,聲似洪鍾,極其爺們,他一向聽弟弟的話,因此老老實實點頭說:“要不要備些薄禮,總不好空手上門。”

“咱家有什麼?那邊看的上眼?”喬安也被難住了,皺眉沉思片刻說,“要不送母……阿父留下的首飾?我記得當年分給哥夫一套,還有一套翡翠的。”

趙雲虎點點頭:“這是應當的。”

李家這回要送過來的哥兒,是李大老爺七姨夫的庶子,聽聞長相十分像個男人,說話聲音沙啞,平日裏一直關在後院,輕易不讓他出去見人。但是即便如此,憑李家的家大業大,怎麼也輪不到喬安。

那首飾是紅木盒子裝著的,素樸簡單,他哥夫薑堰分的是另一套金子的,村裏人喜歡金銀,對翡翠玉石倒沒什麼執念,因此才留了這樣素雅的一套首飾下來。聽聞那李家哥兒不怎麼貌美,因此素雅的首飾配著他,還不至於太恐怖。

出村子的時候,人們正樹下納涼,從趙雲瀾來到這個村子,人們的生活節奏就慢的要命,因不是農忙時節,下田的時間也少許多。人們紛紛笑著來打招呼,寒暄一陣之後趙雲瀾兄弟才趕著牛車進城了。

兄弟兩人在城門口受了盤點才進了城,此時城內大街小巷都是賣貨郎的叫賣聲,街邊也有不少攤位,人們你來我往,車水馬龍。趙雲虎難得進城,一般都是令自個兒哥兒過來賣糧,他看了一會就看直了眼,小聲問喬安:“你說城裏的人怎麼都這麼……這麼……”

他虎頭虎腦想了半天,才終於找好措辭:“這麼富貴,你瞅那糖葫蘆,村裏才賣一個銅板,這邊要兩個呢!小孩兒甜嘴的玩意,值這麼多?”

這點倒是和現代沒什麼區別,不同的地方物價區別大的很,喬安深受其害,遂解釋道:“糖葫蘆本錢多少?半文可要?一個地方交多少稅?一文可要?腳力多少?賣兩文,掙半文一文的盈利,城裏人們不嫌貴,他們掙的不多。若是在村裏,兩文的糖葫蘆有人買?還不若掙個半文,養家糊口。”

趙雲虎是老老實實地莊稼人,一鬥糧食一筆錢,因此對於這些商人是持有一種農戶的驕傲,於是打著哈哈向前走,同時覺得兩文的盈利實在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