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內,李佩踱步在院中,一會兒吩咐丫鬟,趕緊幫她梳洗打扮,一會兒又讓溪容到前院,告訴父親母親,這稷下她不去了。
好不容易收拾完,又立刻吩咐起下人套馬,她要出府。
等李父李母趕到後院時,人已經坐著馬車,向蘇府駛去。
院子內,蘇茗雪裹著外套,搬了一把搖椅在院中,躺在秋日難得的清爽日頭下,拿著棋譜好不愜意。
門外丫鬟回報,李佩來拜訪時,她還眯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將人請了進來。
李佩坐在院子內鋪了繡墊的石凳上,難為情地捧了碗白毫銀針。模樣局促的看了眼蘇茗雪受罰後虛弱的神色。
她想過蘇茗雪刻意設計棋招,家中過的必然局促,未想人還會因此惹人受罰。
李佩尷尬解釋道:“官員起複本就有個流程,文書早就送到吏部,隻是父親這幾日忙忘了。”
說完又啞聲,嘴角微扯,話語轉了幾個彎,想提棋局一事,又不知從何說起。
溪容站在旁邊,納罕的盯著她家小姐,她何時見過李佩這般扭捏的模樣。
但轉頭,看著蘇家小姐陽光下,白的發光的皮膚,兩彎青黛峨眉,微風輕輕撫過厚重劉海,露出光潔飽滿額頭。
煦日微風,美的不可思議,仿若羽化飛升的仙子,頓時懂了小姐的拘束。
蘇茗雪聲音輕柔,緩緩放下書卷,歪頭道,“李小姐可要再來一局?”
李佩愣了愣,下意識點頭稱好。
棋局很快被展開,如那日一般,蘇茗雪執黑棋,李佩執白棋。
蘇茗雪眼睛盯著棋盤,手捏著棋子,突然道,“李小姐棋藝進步很大!”
感受很明顯,無論是進攻防守,都精妙許多。
李佩抿唇,受用的勾了勾嘴角,坐直身子,繼續布局防守,每一步都分外認真。
沒有旁人圍觀指點,她也終於能夠和蘇茗雪真正比一局。
蘇茗雪放下茶盞,等久了也不言,兩人就這麼一招一式喂到夕陽將至。
天邊紅霞染紅棋局,仿若戰場廝殺,血染戰場,黑棋折射著紅潤的霞光,占領了大半棋局。
李佩手中的棋,亦是愈落愈慢,時時刻刻不在感慨,蘇茗雪的棋路,比翰林院學士,還要毒辣刁鑽,完全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能夠想出的棋路。
而且攻防兼備,每一步都下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李佩執子突然道,“你為何去稷下?”
蘇茗雪挑眉,撐起頭聲音鬆散,喝了藥有些困覺,緩緩道:“抬高身價?”
李佩抬眸眉頭緊皺,怎與她想的不一般,至少來句學習經史之知吧!
蘇茗雪眨眨眼,指尖抓了把黑色的棋子,任由它們從手中劃過,對上李佩迷芒不讚同的眼神,不自覺輕笑聲,問道:“你覺得應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