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說她會不會來呢,都這麼晚了。”
“廢話!能不晚嗎?整座城裏誰不知道我們吃晚飯是最久的!三個時辰,整整三個時辰啊!!話說那丫頭不會真的等到三個時辰後吧??”
“大人,很有可能!!”
“我後悔了!”
“大人,您當時說的也都是事實,沒必要後悔的。”
路維一腳把那侍衛踹下台階,揉著酸疼的腰站了起來,“我後悔跟你傻傻在這等了一個多時辰,你在這裏給我看著,她來了你知道帶她去哪,別讓我母親知道了,機靈點。”
說完,路維一瘸一拐走了,沒辦法,腿也麻了。。
這裏是全城最大的府邸,也是最好的一處地方,當然,最好是相對來說的。這個地方叫做沙爾城,由於偏離帝都太遠了,甚至距離最近的大城市都要將近一個月的路程,所以貧瘠程度可想而知,用路維的話講,這是一個連在地方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地方。
但這絲毫影響不了路維的心情,他也很樂意在這做著自己的土皇帝,當然,這要在他母親死後。
沙爾城自從路維的父親死後,雖然名義上,路維接替了他父親城主的位置,但事實上掌管實權的,還是落到了他母親手上,全城人都知道,他母親隻要一句話,路維什麼都不是,所以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喊過他一聲城主,頂多就是稱呼為路維大人。從小到大,路維對他母親言聽計從,甚至達到了依賴的程度,隻是有些事情,他還是比較抵觸的,比如財產的管理,隻要涉及到錢的,都要一一經過她的手,大到城府的財政收支,小到地租的收取和製定,奴仆的工資發放,甚至連路維的零用錢,都是她母親一句話說了算。
所以每每從他母親手中花費半天的時間,用口水與眼淚騙來可憐兮兮的幾個零用錢的時候,路維都會默默地來回數著手裏的錢感歎:太令人發指了!!
還有一件事也是讓路維痛苦的,那就是城府的晚宴了。每次月初、月中、月末,整整一個家族都要在一起吃上整整三個時辰,不到點還不能讓人中途離席。誰受得了,反正路維是受不了了,但又不敢公然違抗他母親定下的規矩,剛才隻能暗暗死捏著自己大腿肥肉不放,堅持到滿臉是汗的時候,才敢跟母親說自己突感身體不適,想下去休息一下,這才有榮幸在府邸大門旁的階梯蹲了整整一個時辰。
此時蹲在門口的侍衛一臉委屈,路維已經離開好久了,但侍衛還是時不時摸著鼻青臉腫的臉,內心懊悔不已,當時犯賤插什麼嘴,活該惹得一身傷,估計這傷沒有個兩三天是不見好了。。
“你們兩家夥還敢笑?!!”那侍衛回身把眼一瞪,衝門口站崗的兩人罵道。
那兩人雖然跟那侍衛私交甚好,但此時上級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所以他倆立馬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地目視前方,站得筆直。
那侍衛接著說道:“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那門口站崗的兩人沒有絲毫反應,一動不動地站在那。
那侍衛一歎,無奈地揮揮手,“改天請你倆喝酒。”
侍衛把頭轉了回來,眼睛望向了前麵漆黑的街道。懶得再看後麵那兩家夥此刻把頭點的跟什麼似的。
此刻晚宴已經進行了兩個多時辰了,估計夫人又在聊著她那些貴族禮儀了,唉,這丫頭什麼時候才來呀,無聊死了。。不過,相對比去聽夫人來來回回說的那些嘮叨,突然覺得能夠站在這裏等人也是一種幸福啊。。
就在侍衛胡思亂想的時候,在夜色的籠罩下,街邊慢慢浮現一個弱小的身影,隻見她低著頭快步走著,右手時不時摸著口袋。
侍衛在很遠就聽到了腳步聲,往街道看了一眼,呼出一口氣。
那女孩還沒走到,侍衛就迫不及待迎了上去,“怎麼這麼晚啊,是不是沒吃晚飯還是已經把明早的早飯一起吃啦,低著頭幹嘛,跟我來吧。。走快點呀!”
那女孩嚇了一跳,但看到眼前這人穿著城主府特有的侍衛服,還是老老實實緊跟了上去。
侍衛也沒有向女孩解釋什麼,而是帶著她向大門左側的小道走了去,那是宴席的相反方向。
還好府邸的每一條路都掛著燈,晚上都看得到路,走起路來相對不會慢下來。
侍衛帶著女孩走到了小道的盡頭,然後就是右拐,繼續走了好一會,就在一處廂房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