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南宮桀帶著七八個侍衛循著音源在院裏尋了兩圈,卻是沒見著那哭泣的鬼。
可詭異的是,他們在院裏轉來轉去的時間裏,那淒厲的聲音卻好似會躲人,時有時無,時大時小的,不知是從哪處傳來。
來時一馬當先的南宮桀心裏漸漸發怵,不知不覺就縮到了人後。
“王爺……”一耳尖的侍衛小聲喊了句。
“說。”南宮桀道。
“卑職怎麼聽著這聲音……好像是從蓮池裏傳出的?”
蓮池?
南宮桀從人群中探出腦袋,見自己院中一角確有一方不大不小且形狀不規則的水池。
如紗月華投灑進池子,微風一拂,蜿蜒遊離的水紋便宛如繡了銀絲的綢緞般悠悠蕩蕩,泛動華貴的光澤。
水池中央,一座姿態扭曲的假山孤獨聳峙,重疊錯落,其上凸凸凹凹地布滿著許多孔洞,像一隻隻幽深無神的厲瞳,猙獰駭人。
恰迎一陣清風徐來,那池子中又響起了嘶嗌,婉轉悠長。
南宮桀後背猝地一涼,顫聲道:“去看看。”
站在前方的人聞言,雙腳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拽,不由己地往後退了兩步。
“幹什麼!”南宮桀嗬斥。
“王爺,聽這聲……莫不是……是……是水鬼吧。”
“水……”南宮桀結舌。
瞧著人都擋在前麵,南宮桀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身後此刻是空著的。
畏畏縮縮地他慢慢扭頭,意識驅策著他去看身後有無異常……
乍然間,一個高大的、魁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陰暗裏,一雙鷹目灼灼盯來。
南宮桀眼瞳猛然一震,瞳圈擴散……
伴隨著一聲慘然的“鬼啊”,如山身軀驀然向後方仰翻,壓倒了旁邊幾人。
那“鬼”走近,抱拳行禮:“旭王殿下。是末將。”
南宮桀揉揉眼,仔細打量著那隻說話的“鬼”。
見對方手握佩刀,一身鐵甲錚錚發亮,頭簪一頂武將高冠,肅肅威嚴撲麵而來。
“蘇……蘇涉?”南宮桀踢了旁邊人一腳,示意扶他起來。
“正是末將。”蘇涉道。
南宮桀正了正裝束,搓了搓硬挺的通天鼻,“蘇大統領找我有事兒?”
知道蘇涉是皇帝近臣,又手握皇城兵權,為了討好他,得他好感,以便以後拉攏,所以南宮桀與蘇涉說話時,語氣比對他人多了些和氣。
蘇涉不屑於他,狐疑地掃量了一眼此方院落,問:“旭王殿下夜半三更不睡覺,在此處做甚?”
南宮桀道:“你來了正好,”走近蘇涉,“這幾個廢物說我院中有鬼哭,又不敢去探究竟,還一驚一乍的故意嚇人……真是活膩了,一群飯桶!”
你倒是會幫自己找台階!眾侍衛腹誹。
蘇涉道:“我正是聽見有怪聲從此方傳出,特來查實。”
一侍衛道:“大統領有所不知,我等已找了半天,就是不見那哭喊之物。您說,除了是鬼在叫,還有何解釋?”
南宮桀搡開人,道:“指望你們是指望不上,還是勞大統領去幫你們看看吧。”南宮桀又踢旁邊人。
那人連連作禮:“對對對,蘇大統領是咱們晉南數一數二的高手,再厲的鬼也逃不出大統領的手掌心,那……勞大統領前去瞧上一瞧?”
蘇涉瞥看著以南宮桀為首的縮作一團的男人們,滿目皆是歎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