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誰都不執著於彼此身份的真實性。
因著此般,兩人日常相處時很是自在不拘。
日子一久,顧諺與宗霓之間尋常的朋友情慢慢便轉化成了愛戀之情。
後來,二人心中就默認了這份關係,行為也多了些若有若無的親密。
即使如此,兩人也隻是很含蓄地相處著。
夜裏輾轉思念著……
直到有一天,宗霓意外得知時常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小校尉是統領一方水軍的將軍,是十三歲就襲爵成為鎮國將軍的皇親。
她立時就意識到這份感情不會有結果。
——宗家已經掌管著北疆兵力,宮裏又有一個皇後姑母,一個太子妃長姐,勢力已是鼎盛。
此時若敢與任何一方勢力扯上瓜葛,必然是把宗家前程推入火坑。
宗霓分得清是非輕重,於是在顧諺去忙公務的某一段時間裏,她不告而別了。
顧諺相貌粗獷,四肢發達,卻非是那力大無腦的莽漢。
在宗霓知道他身份的同時,他其實早已經打探到了在外遊學的醫女就是宗時律的女兒,是雲安侯府的二小姐——宗霓。
事情既牽連到雲安侯府之上,混跡權力邊緣的高官貴戚哪一個不知當中利害?
顧諺也不例外,當知宗霓狠心拋棄自己遠去,他大致就揣摩出了她的想法。
同年臘月,顧諺帶著一份尾牙祭禮、一張最新畫出來的戰船圖紙,以及滿滿九大車的聘禮浩浩蕩蕩便入了京。
參加皇家的尾牙禮祭。
一到地方,他就帶著人先把聘禮抬進雲安侯府,指明要娶宗霓為妻。
雲安侯見狀,不停地摸著短髯,不知東南西北在何方。
顧諺也不廢話,陪雲安侯喝茶的時間裏,他就把與宗霓的事和麵臨的問題一一相告,並要求見宗霓一麵,他要當著宗霓的麵問她是否願意嫁給她?
宗霓為了宗家的以後著想,心裏如何願意,嘴上也說不願。
顧諺看出了她態度之下的顧慮,也看見了她眼裏的情意與渴望,他不同宗霓多說,回頭求其父意見。
知女莫若父。
宗霓喜不喜歡顧諺,宗時律心裏很清楚。
且他自然也希望自己女兒能嫁得如意郎君,過上幸福的生活。
他於是對顧諺放口說:隻要你有本事娶的走我女兒,並且保證她餘生不受委屈,我雲安侯府以後是被皇上猜忌還是被皇權打壓均不用你負責。
有他這句話,顧諺當即高興得直接就喊了爹。
接著跪下拜了嶽父。
宗時律呆愣愣還沒反應過來,顧諺起身就告辭了。
次日早朝,顧諺先是把祭典大禮呈送皇上過目,而後便當著眾朝臣的麵說他要娶雲安侯府的二小姐,聘禮已經送到雲安侯府上,希望皇上能擬一份婚旨給他當作新婚禮物。
皇上一聽各掌一境雄獅的兩大將門要聯姻,驚得差點沒從龍椅上蹦下來。
顧諺想娶宗家女兒,說出來也無妨,可他竟然說什麼……給他擬婚旨……當新婚禮!!!
一門皇親,一府國戚,兩家都在權柄中心,是國之砥柱,婚姻大事當然是由皇帝做主!
他顧諺好大的膽,竟敢私自做主,提前把聘禮送到女方家裏,最後才不慌不忙來上稟聖聽……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