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姑說,從太子嘴裏飛出來的蝶不是蠱,隻是一種遇濕暖即化繭的鬼蝶。
她好奇,便用一種特殊的技法將它引到手上來仔細觀察。
她懷疑鬼蝶繭應該是巫覡作法的那個時間段放進太子口中的。
但她不知道是誰做的。
據她對太子的觀察來看。
太子變成那樣中的不是蠱,中的是南洋的一種詭邪的降術。
那種降術的施為方式有許多,有些都不需要接觸到受降者,隻需用其身上的某一物件或者生辰八字即可在較遠的地方進行施法。
被下降的人會出現的症狀也不盡相同,很難被看出來。
宗寥問她可會解,胥姑搖頭。
她說依她平生之所見所聞,像太子那樣的,對方在對他下降的時候,就沒想讓他活,隻是一點一點地拖死他。
這京中想把太子害死的,宗寥幾乎可以確定是誰,但她一時拿不出有力證據指控。
……
卻說審案的官員拿著奸佞構陷雲安侯府的簽押供卷遞呈給皇上,懇請他對雲安侯府一事重新審理。
在罪名不成立之前,希望皇上先將宗家父子釋放。
皇上憤然,說太子命在旦夕,藥石罔顧,就是宗家養的巫女在作怪。
這件事與宗家父子脫不開幹係,不能放出來。
理辯的朝臣說,他們到雲安侯府調查過了。
那位名喚藍胥的白發女人隻是雲安侯府的一個醫婦。
人不能言語,性子孤冷又古怪,府上少有人與她往來。
就算是身為一家之主的雲安侯都使喚她不動。
休說能指使得動她冒殺頭大罪去害人了。
皇上失了左膀右臂,朝堂幾乎無人站在他一方。
下麵幾個說話的全都是些脾性耿直的茅坑石,身體日漸消頹的皇上耗不過他們。
幾輪力爭下來,那些朝官們最終幫宗寥與其父爭取得一個監禁在府待查的半自由之身。
而胥姑隻能在牢獄裏繼續接受審訊。
同月下旬,宗寥於禁足期間多次溜出府,利用無相閣眼線之便在城西一幢荒廢的官邸找到那個給太子施降術的南洋巫師。
為保可以萬無一失捉拿到那巫師,宗寥一麵派斜雨去給廷尉少卿報信,說有張趨案相關的幫凶躲藏在城邊荒邸,讓他帶人來拿,切勿打草驚蛇。
一麵她又派身手更好一些的颯風扮成刺客去把蘇涉引來。
在一番精巧絕倫的布局下,廷尉司的人與禁軍聯手拿下了藏身在荒宅裏施法的南洋巫師。
在他施法之處,廷尉司的人還找到了太子的生辰八字、浸滿血的詭異的人偶、裝著成形胎兒的陶罐以及一些動物的屍體。
那南洋巫師是個身形幹瘦且矮小的老者,穿著破舊的五彩斑斕的巫袍,走在路上就像一個流落街頭的快要餓死的叫花子。
他聽不懂也不會講中土語言,廷尉司實在沒法審。
這種時候,自然就少不了要宗寥出手幫他一幫。
她既然能查到南洋巫師,那以他平時的活動軌跡、接觸的人員為切入點,再順藤摸瓜豈不就輕而易舉?
於是,在廷尉少卿一籌莫展的一天夜裏,廷尉衙門的大門口就堆滿了十幾個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人。
將他們丟在那裏的人還貼心地在他們身上寫明誰誰誰是什麼身份,在案件中起了哪些作用。
有了明確的審訊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