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於千千個交錯的時空裏被召喚,又在如此綺麗的世界遇上如此多給予自己無盡溫暖及愛的人。
這梁,她挑定了!
然一思及那個遠在他方的人,她堅硬軀殼下的一顆心總是愛自我揉碾,懸上了就放不下來。
——京中群魔撕咬那時,她收到了南宮述的信。
信上說,他答應了要幫瀚一個忙,往下的路途可能會比較驚險,給她的信件可能會有延期……
但請她不要擔憂,他有把握處理好一切問題,不會有意外。
還說讓她在能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放手去做,他會永遠支持她。
叫她不要怕,他會時刻看著她的。
他也確實做到了——初遭牢獄時起,宗寥就隱約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圍繞在身邊,幫她抵擋了許多危險。
等到狀況全麵爆發,那股力量便顯現了出來。
她為他謀定未來。
他則為她思慮腳下。
這般默默為彼此付出的情意,怎能不叫人沉淪?
但那一封信後,宗寥就沒再收到過南宮述的親筆信。
她想知道南宮述的消息,隻能靠無相閣的線人遞傳。
由無相閣往來消息中獲悉。
南宮述在出發後的第十天放出了北燕王子在他手上的消息,那時宗家還未出事,宗寥還有時間暗誹他狂妄自負。
待到風聲四起。
大批殺手便蜂擁而往,圍劫奕王,宗寥隻能在牢獄中祈願他平安順遂,別玩脫了。
那段時間她著重關注南宮述的情況,收到的消息是:
達納王一派的人要斬除王子。
王後一派的人要救走王子。
沈辭拚命保護奕王。
皇上見勢不對,即便不能當即殺了禍星除疑,也必要將之牢牢鎖定在可掌控範圍內。
……
各方勢力相互牽製較量,一個月後,皇上派給沈辭的一千紅甲黑騎死傷過半。
這還是在沈辭與奕王府暗衛共同禦敵的情況下。
若南宮述不召暗衛出手。
那隊能抵上萬步兵的鐵騎對訓練有素的殺手來說不過如吹灰撣塵般隨意除留。
瀚說要南宮述幫他拖住兩個月時間,南宮述如約履行。
作為一個不屑於隻站在合格線上的盟友,南宮述還大度地又多送給了他一個月時間。
南宮述用一個假的王子與多股勢力糾纏了近三個月,到了蔚州,身邊僅剩三兩蝦兵蟹將了。
直到將躲藏在身邊三個多月的“瀚”送上遠航的船隻,他才為許定的承諾畫上句號。
等南宮述按約定到了南海以南的住地時,宗寥已二進宮坐在此間牢房裏。
據實時線報上說,南宮述住進州官安排的居所的當夜,就讓隨處可見的蜚蠊嚇得在外頭待了一晚,不敢進屋。
直等白摯和沈辭帶人把屋子整理得蚊蟻無蹤,末塵不染,他才猶猶豫豫進屋補上一覺。
宗寥聽後譏笑不已,心想他還真如庾老所說,專怕 一些毫無攻擊性的小動物!
他既已安定下來,宗寥隨之也放心。
她每日聽著進入牢獄的腳步聲。
想著將要進來的那個人會不會是無相閣的線人或者奕王府的線人。
會不會是送信來的。
送來的又會不會是南宮述的信。
然則,心心念念的信箋還未有影跡,一份關於奕王失蹤的急報便送到了宗寥手上。
南宮述失蹤了?!
一個活在千萬隻眼睛下的人,怎可能說失蹤就失蹤?
宗寥不信,派人再探。
過了兩日,日翔數千裏的海東青又送急函。
說奕王在途經吳州時閑心逗留了兩日,尋能匠給身邊侍衛打了柄佩刀。
到了蔚州,他閑來無事,帶著小侍衛連夜出海,說是要去某荒島找千年白檀幫小侍衛打刀鞘。
這一去,便無跡可查。
宗寥迄今想不通,那樣行為謹慎而又心思深沉的一個人,為何會做出連夜去荒島找木頭做刀鞘的草率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