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聽見兩全其美一詞,嘴角挑起似有似無一絲嗔笑。
她內心深處並不信南宮述會在短短時日裏背叛自己。
但如她自己所說,她就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善妒又小氣的女人。
她的男人,以前何種樣不要緊,與她之後什麼樣她卻在意得很。
此間關乎的不止是身體上的潔淨。
更是對方對此份感情所持有的態度。
是對曾許諾之人忠誠的驗證。
同時還由此反應出其人品優劣。
這些都是宗寥所在乎的。
當然,她也並不是就此給南宮述下了淘汰令。
南宮述是否配為攜手一生之良人,她還需靜觀一些日子才有定論。
宗寥不會放下大局不顧,去查實南宮述的行為。
她隻在心裏警告南宮述道:我用所有不眠的夜去想你,也因你有了無數個不眠的夜,所以,南宮述,你最好別讓我失望!
但願他能感應。
凝思良久,對蘇涉道:“此事我需花點時間斟酌斟酌,南宮桀好不容易拉攏了你,剛嚐到一點掌權的甜頭。
咱們也不好這麼快給他一棒,將他打死不是?
你且先讓他再狂些時日,等我這邊有了穩妥的計劃,再將此外邦野種連同其恬不知恥的老母一窩端。”
“管他是要私造禦璽,還是私造聖旨,你都別多話,盯著點就行,尤其是雕刻的工匠,到最後別讓他殺了。”
蘇涉道,“此事我心裏有數。雕刻寶璽費時費力,沒有幾個月做不出來,世子隻管安心謀劃。
前些日你因為王爺失聯之事茶飯不思,人都憔悴了許多。”
“如今有了他消息……”蘇涉頓了頓,有些不忍地道,“不管怎樣,活著終歸是好事,有什麼問題至少能得一個解釋,總比日夜掛念的好。世子說呢?”
宗寥:“……”
她心裏也是這樣想的,但就是總感覺哪裏不太暢快,有點憋堵。
見她不說話,也不表現喜怒,蘇涉直感芒刺在背。
粗啞地訕訕一咧嘴,蘇涉道:“公主單純,容易被利用,帶來的飯菜能不吃就別吃。
這兩日我想辦法給你帶些好吃的,你這身體得趕緊補起來才行。
我等粗人習慣了聽令行事,像旭王謀逆這等大事還等著你拿主意呢。
瞧你瘦成這樣,萬一垮了,我們可不知該找誰拿主意去。”
“放心吧,多大點事啊,怎麼可能說垮就垮?”宗寥苦澀一笑,振了振身板,道,“我好得很。”
宗寥上下打量著蘇涉,問:“你倒戈南宮桀時也沒人出主意吧?盜禦璽時也幹淨利落的,怎的與我站在一條線上就沒了主見?”
蘇涉幹咳一聲,赧顏:“說來不怕世子輕視,我雖侍奉皇上多年,心裏卻是一直看不慣他行事的。
但此前我也不關心其好壞,隻盡心做好分內之事。
近年因為一些變故,我不得不在善惡間做出選擇。
太子仁良柔善,我秉一顆忠心欲追隨,可歎,可歎!天妒英才,賢良難壽呐!
太子之後,我幸見奕王殿下卓然風度,便將他視作第二意向明主。
我曾問他,將來有一日這京都的大勢需由王爺來挽,王爺可願意?他說,但願不會有那樣的一日。
我信他真的不貪權勢,可為防有人作亂,我還是要在他出手前替他,也替我自己做出相應的決策。
有一回我在宮裏巧遇上張趨,他不知怎想的,三言兩語就想引導我黨附旭王。
我當時預感他要謀大事,於是將計就計,站到了他一方。
他將我拉攏到旭王的陣營中後,依然裝作持身中立的姿態為皇上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