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衣帶,宗寥準備脫下此件不知被哪個女人依偎過的衣裳還給他。
南宮述抓住她的手,道:“穿著吧,再著了涼。”
宗寥甩動臂膀,想將手抽離。
南宮述卻捉她更緊,“你靜下心聽我說一句話,好嗎?”
媚而淩厲的雙眸微抬,宗寥冷漠地看著他愈漸英武的容顏。
眼中浮著“行,小爺就聽你說一句”。
南宮述微微悅然,道:“你看到的那張畫像,畫的並不是我……”
“我信了。”宗寥冷冷道,抽手轉身。
哼出的鼻息流露出濃濃的“浪費老子時間”的氣息。
南宮述倏爾抓住她手臂,道:“他是沈辭。沈辭。”
沈……辭?
宗寥聞言一愣,記憶裏隱約是有這麼個人的。
回想片刻,她終於想起來了護送南宮述出京的校尉就叫沈辭,是他的表弟。
可那個沈辭油頭垢麵的,怎可能會是畫像上那樣翩逸俊朗的樣子?
不可能!
那個張口便臭如糞坑的人花再多心思模仿也絕不會有三分姿色及上眼前此人,何說以假亂真!
一定是這浪人為開脫自己尋的借口!
更何況還要去找一個與他貼身侍衛一模一樣的人!
想及此處,宗寥的神思忽然停滯了一瞬。
——白摯呢?
她四處張望,竟是沒有看見那個從不離南宮述三丈遠的冷峻的少年。
宗寥猶疑地看著南宮述,問:“白摯呢?”
南宮述道:“與沈辭在茨萊。”
“你說白摯和沈辭……在茨萊?”宗寥眸底劃過一絲詫然。
南宮述肯定地“嗯”了聲。
解釋道:“我從未去過茨萊。你可能不知道,沈辭與我長得其實有七分像,除了身量眉眼有些不一樣,行為舉止都大差不差。”
“待你重新見過他,你就明白了。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啟程回晉南了吧。”
聽南宮述這麼一說,宗寥忽而想起沉香樓送來的那張畫像,她看的第一眼就覺得畫上人的眉眼不似南宮述,偏蘇涉說畫像與本尊有差別,無法細審。
宗寥默默低下視線,腦子突然亂糟糟的。
難道說,她真的誤會他了?
不對,這怎麼能是她誤會了他?
如果在茨萊與其他女子卿卿我我的人不是南宮述,而是沈辭,但是他卻讓沈辭打扮成他慣有的模樣,還把貼身侍衛安排在他身邊……
這這這……這分明就是為了混淆視聽,是在欺騙她。
他居然欺騙她,捉弄她!
他大費周章,隻是為了欺騙她,捉弄她……嗎?
宗寥想得腦殼混沌。
拋開他如此做法究竟是為了欺騙誰不談。
宗寥思緒一轉,即時想:如他所說,他若真的沒有去過茨萊的話,那他就不可能與茨萊的女人產生交集,既沒有與其他女人產生交集,也就不會有背叛他們之間感情一說。
所以,她真的錯怪了他。
還因此扇了他一大耳光!!!
“你,沒騙我?”宗寥畏畏縮縮去瞟著南宮述臉上紅彤彤的巴掌印。
感覺臉在慢慢發燙,羞愧的燙。
南宮述道:“我無意向你隱瞞,隻是此事經過較為特殊,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不論怎樣,是我的錯,是我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你可否原諒我這一回?”
立掌起誓,“我南宮述願以生之所有發誓,若我往後不能將所有行動告知宗寥,我生不遂願,死不得複。我這樣說夠嗎?或者你來擬誓,用你覺得最毒的報應來說。我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