紜舒妃道:“奕王文成武就,且與雲安世子情深意濃。
今日你若能替我殺了狗皇帝,助桀兒脫困,我即讓桀兒下旨賜你華邸一座,並破龍陽不可成婚之先製為你二人賜婚。
讓你們從此名正言順,不受流言困擾。”
聽紜舒妃一本正經說著,皇上心裏頭瞬間拔涼拔涼的。
這個他專寵了二十來年的女人一朝耽權,狠了心竟是這般的惡毒決絕!
皇上氣極,遂插言怒責,“妖婦,朕平日待你不薄,你敢……”
“你閉嘴!”紜舒妃脫口吼他一聲,“自決定走上這條路,我就沒有不敢的。”
皇上:“……”氣結於胸,狠狠凝視她。
暗罵:最毒婦人心!
南宮述時刻關注著紜舒妃懷裏孩子的情況,邊搭她話。
“娘娘無兵無權,又無自保能力,養的兒子蠻橫無腦,唯一仰仗的禁軍統領還是棵牆頭草。
這根牆頭草如今又倒回了我皇兄的陣營裏。
你瞧,我那好皇兄現在手裏除了有八萬禁軍可以號令,還有季王及他手裏的兵,加一個雲安侯。
娘娘不要以為雲安侯沒有兵符就成了擺設,你看那邊來的是誰?我就是有心助你,隻怕也無力脫身。”
說罷,他修長玉指遙遙指去。
順著他所指向,紜舒妃一眼注意到百官後方有一個身形頎偉的男人。
紜舒妃長居深宮,識人有限,何況是外男。
平日她要想知道入目之人是何身份,隻能以聽來的三兩傳聞進行判斷。
這一方式用在一般人身上幾乎不具準確性,但用在某位體形樣貌較為特殊的人物身上,猜中率十有八九。
待見那名身約九尺許;武冠高簪;一身緇色勁裝在視野裏不算紮眼,整體氣度卻異常淩厲的男人映目而來時,紜舒妃很快猜出了他的身份。
“是顧諺?”她向南宮述確認。
“是顧諺。掌管一境水師的鎮國將軍——顧諺。雲安侯的二女婿。”南宮述道。
看見哪兒都是皇上的人,紜舒妃心中陡然怵了。
一絲慌懼之色堪堪浮現鬱藍眸底,她迅即將其蘊藏起來。
平靜地感慨:“人還挺齊呀!”
南宮述:“眼下形勢對娘娘可不太好!這般九死一生的局麵,你竟隻願用一座華邸、一卷結契婚旨收買我為你們母子賣命?
娘娘的如意算盤打得可謂是相當悅耳啊!我看你還是即時收手,爭取從輕發落吧。”
“說半天,你還是隻願當個說客。”紜舒妃嗤鼻,“一朝為囚,終生自固。
嗬,是我高看了,你若真敢反,又怎會淪落到被昏君驅逐到偏隅的地步?混到想見意中人一麵也要偷偷摸摸回來?”
南宮述:“我不當誰的說客,今日出頭,隻因我想站在南宮澤的對立麵,不想給他痛快。
至於勸你降,不過是看你行事魯莽,計劃草率,不值得我冒險。心胸還狹窄,完全不具備一個盟黨應有的氣度。”
紜舒妃羞紅臉,問:“那你想要什麼?隻要你拿得出相應的酬答,條件方麵我們可私下慢慢再商量。”
紜舒妃自知勢單力薄,於己不利。
所以隻要看見一絲機會,感覺有一分把握,她都想將值得一賭的力量拉到自己身邊來。
南宮述陷入凝思,良久才認真地道:“我覺得可行。”
“你答應了?”紜舒妃沒想到他是這樣的爽快。
不禁心生疑慮。
“你不同雲安世子商量商量?萬一他不同意,與你為難,對大家都不好。”
她說這話哪會真是替南宮述考慮,不過是想試探他投誠的虛實。
南宮述道:“世子明辨是非,知道我是在為我們的將來打算,她不會質疑我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