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責聲、議論聲環繞殿內,皇帝李茂的神情卻越發黑了。

個個都要他處罰皇子,更有甚者還以死賜之,這一個兩個可把皇家威嚴置於何地?

今日若開此先例,往後再有皇子公主犯法,豈不是要一個兩個都殺了?

他眼神變冷,話裏話外都染上一絲憤怒和危險之意:“左相,你也認為寧王當此刑法?”

左相輔佐帝王多年,走到如此位置,其心思深沉是其他人都比不了的,皇帝的聖意他此刻已經了然於心。

“陛下,臣以為,寧王殿下縱有千錯萬錯,但罪不至死啊!寧王殿下當日飲酒過度,酒後失德,並非殿下本意。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斟酌案情,理應發配邊疆,苦役三年。”

還有些會來事的官員,見有台階,便立馬就著台階下了:“陛下,寧王殿下從小養在太後膝下,縱然平時頑劣了些,但絕不敢犯下殺人這樣的大罪,定是無心之失惹下的大禍啊!”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皇帝假裝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後,似乎才認同這個判決:“那便發配吧。”

隨後,又怒斥殿內沒有表情的李啟:“逆子!你可知罪?”

聞言,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李啟,卻見他滿臉雲淡風輕,嗤笑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殿內的氣氛一下子冷到了極點。

李茂的臉上更是麵若冰霜,大怒道:“你...豎...豎子!”

“你這個逆子,犯下此等大罪,你還想辯解不成?”

李啟輕笑,搖頭:“說了不是我,那便不是我。沒做過的事情又為什麼要承認?”

大理寺卿見他如此固執,冷哼一聲:“人可是死在你屋子裏的,那麼多人看見,你還想辯解?”

李啟反唇相譏:“我當時都醉的昏死過去了,哪來力氣殺人?拿個死人藏在本王房裏,就想冤枉本王不成了?”

他更是氣惱:“寧王殿下口口聲聲說自己無罪,想必是能自證清白,那就請把證據拿出來!”

李啟不怒反笑:“崔大人,你口口聲聲說本王有罪,那你可有證據啊?”

崔可被他氣的臉上漲紅:“那麼多人親眼所見還不算證據了?”

李啟懶得再搭理這老頑固:“怎麼?你們都親眼所見本王殺人了?”

當時大家隻看到了寧王和死去的女人,確實也沒人親眼看到寧王殺人滅口,於是便默契的沉默下來,大理寺卿也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又轉頭看著自己的父親李茂,男人眼裏滿是憤怒,並沒有半分擔憂和憐憫,好像在氣惱自己的反抗。

隻那一眼,他便明白,所謂父子,生在皇家,那便是皇室顏麵和利益牽涉,又何來的溫情可言呢?

恐怕他這個兒子,此時此刻,哪怕受奸人誣陷,在他這個帝王父親眼裏,也隻不過是隨時可以放棄的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