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話本是死的,她是活的(2 / 2)

其實,宋氏哪兒看得上她這個商賈之女?

成婚後,便暗中給她下藥,讓她早就失去了做娘親的資格。

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她身上那把能打開謝家財產的鑰匙罷了。

傅嘉魚回想起書中內容,眼眶酸澀,有些想笑,又想哭。

她在宋氏膝下孝順多年,一舉一動皆受她教導。

早就被她故意養得性子軟弱,無能膽小,平日裏隻讀些《女則》《女戒》,一門心思放在未婚夫李祐身上。

在國公府裏十一年,她最大的期盼便是能嫁給李祐為妻,替他生兒育女,做個賢妻良母。

哪知,最後等待她的,卻是那樣一個可憐可悲的結局。

“姑娘……”疏星一動不動,不知為何,她能感受到姑娘身上那濃濃的悲傷,刺得她心口都疼了,“有什麼話,姑娘可以告訴奴婢,奴婢赴湯蹈火也為姑娘去求來。”

傅嘉魚吸了吸鼻子,微微將疏星放開,冰涼的小手拂過她額上散亂的青絲,淡淡一笑,“疏星,日後,我們不求世子了。”

疏星心疼道,“姑娘是被世子鬧得傷心了麼?”

傅嘉魚心尖刺痛了一下,笑了笑,那笑裏,卻再也沒了對李祐的癡迷,“嗯,傷透了心。所以,從今日開始,我便不喜歡他了。”

那雲淡風輕的語氣,平淡得就好似在說今日的雪天好冷一般。

疏星震驚的瞪大了眸子。

姑娘從小愛慕世子,怎的一夜醒來,就不愛了?

傅嘉魚避開那丫頭打量的眸光,從床上下來,赤著一雙白嫩的玉足,踏在雕花的青石地磚上。

一陣刺骨的涼意侵襲,寒風從窗屜外滲進來,讓她混沌的思緒更清明了幾分。

發絲掃過那張瑩潤發白的臉頰,晶瑩烏泱的杏眸,掠起一抹淚光。

夜色漸明,她走到窗邊,抬手將窗戶推開。

清雪撲麵而來,讓人視線有幾分模糊。

她自小便是李祐指定的妻,濯纓閣就坐落在皎玉堂的對麵。

走過去也不過一盞茶的距離。

而今,她才知道,兩年了,他背著她在外早已有了心愛的女子。

這兩年時光,真是難為他還得分出精力來應付自己。

她為他做香囊,做衣服,做鞋子,為他洗手作羹湯,每日不厭其煩端著自己新作的美食去找他,就隻是為了多陪陪他,哄他開心,為他解悶兒。

想必,這十一年來,他心底厭惡極了自己的自作多情罷?

也難怪,她送去的東西,他總不愛吃,她做的香囊,他也不愛戴。

南窗底下,紫檀木雕花矮幾上,是她為他做的及冠禮。

還差一兩針便能做好的一枚並蒂蓮荷包。

她緩緩低下眸子,將那荷包拾起來,不等疏星阻攔,便用剪刀絞了個稀碎。

“姑娘!這可是你熬壞了眼睛才做出來的!是要送給世子做及冠禮的!怎麼就給絞了啊!”疏星撲上來,卻不及解救那枚荷包,滿臉震驚之色。

傅嘉魚微微一笑,仰起頭,眨了眨微紅的眼睛,將那裏頭溫熱的淚水,生生逼了回去,“他是國公府世子,哪裏就缺了我這份禮呢?”

從現在起,她不會再給他添任何麻煩了。

她與他的婚事,她會想辦法退了,早早的成全他與江畔月。

至於月落,她會自己想辦法將她救出來。

她再也不會卑微的去求他。

話本是死的,她卻是活的。

她要靠自己活出一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