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魚眉心微蹙,使團的事兒竟然提前了這麼久……看來太子殿下的手段的確很快,再有長公主做內應,這場仗怕是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不過,這些事兒不是她能操心的,她隻需要給徐家提供後援就可以。
吳伯伯前段時間還去了一趟北境,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
傅嘉魚又問,“榜眼呢?”
疏星忙道,“是三公子,李燁。”
傅嘉魚嘴角微抽,實在沒想到,“……他竟然能得了榜眼郎君……”
疏星歪了歪腦袋,若有所思,“是挺奇怪的,三公子以前不顯山不露水,奴婢還以為他什麼都不會,就是個浪蕩的紈絝子弟。現今看來,他不會是故意在宋氏麵前偽裝的罷?張娘子說,三公子得了榜眼郎回府的消息傳到宋氏院子裏,宋氏差點兒沒氣炸了。誰能容許別人的兒子比自己的兒子更優秀呢?”
說到這兒她又抿著唇笑得歡快,衛國公府越亂越好,這才對得起姑娘這十一年在國公府浪費的時間和受的苦楚。
疏星眼神微冷,嘲諷道,“誰讓世子背著姑娘養外室?這都是他的福報!三公子不管怎麼樣,沒有欺負過咱們姑娘,活該世子讓三公子壓一頭。”
傅嘉魚哭笑不得,越發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
書中她快死那些時日,李燁整日間沉著臉坐在她房間裏。
起初他與她還能鬥上幾句嘴,後來,她傷口潰爛越來越嚴重,每日隻能躺在床上,昏天暗地的沉睡著,他也就沒辦法跟她吵了。
隻是,他還是會不耐煩的坐在她身邊,可怕的沉默著,一雙烏沉沉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不說話的樣子就更可怕,陰惻惻的模樣,像一隻能隨意捏死她的病嬌惡魔,偶爾還會露出一個瘋子一樣的笑容,看得人瘮得慌。
隻可惜,她已經沒多少時間好活了,漸漸的也不再害怕,時不時還能與他說上兩句。
那些日子,她很痛苦,也很難受,但更多的,是平靜的等待著死亡。
她無數次想,若李燁是真的為她好,就應該直接送她早些離開,而不是一直留她在那個陰暗的房間裏,煎熬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那才真是活生活的折磨……
所以,他應當也是厭惡極了她,才故意那樣,用藥維持著她本就不多的生命。
臨死的滋味兒不太好受,傅嘉魚不願再回想,抬手抵住太陽穴,輕輕揉了揉,“頭疼。”
月落擔心道,“要不要奴婢去找宋神醫過來瞧瞧?”
傅嘉魚點點頭,抬手握住月落的小手,仰起頭,眼巴巴道,“好,辛苦月落姐姐了。”
月落無奈的笑著說,“這有什麼辛苦的,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說完,便準備出門往宋神醫家走一趟。
傅嘉魚想了想,叫住她,“月落姐姐,昨晚……”
她欲言又止,“徐公子睡在何處?”
月落挑了挑眉梢,“姑爺自然是睡在主屋裏的,姑娘昨晚吃了薑茶睡得沉,沒發現麼?”
傅嘉魚鬆了口氣,也說不出自己是何種感覺,心情好了不少,笑笑,“大概是罷……沾酒便醉的身子真是沒用啊……我保證,日後再也不碰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