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燃燒的迷香在黑夜中呈現出一個小紅點,似有白煙縷縷散開。雲鶴染主仆三人忙捂住口鼻往次間移去,並將內閣的門關上。連翹先一步進入次間,將沾過水的濕帕子交給雲鶴染和明姝,三人足足等了一刻鍾,廂房外才有了聲響。

來人很是小心,慢慢的用小刀將門栓提起。等門栓提開後,他好似發覺屋內真是一點察覺都沒有,來人才放心大膽起來。可能是耐心終是用盡,也可能是內心急不可耐,來人不管不顧的將門推了開來。

廂房門大敞四開的瞬間,門梁上架著的熱水桶在失重的情況下一瀉而下,劈頭蓋臉的澆了來人一身從頭上到腳底。

滾燙的熱水澆在皮肉上冒起陣陣霧氣,來人因劇痛本能的張嘴嚎叫。連翹手指一甩,一根銀針飛出正中來人脖頸,原本還在熱水中來回翻滾哀嚎的人立馬變得安靜,隻是因為重度燙傷痛徹心扉加快了不斷的扭動。

見來人喊不出聲音,雲鶴染也沒下命令,連翹就站在一旁不做任何動作。明姝卻嫌棄的捏住了鼻子,皮肉受熱開始質變氣味自然不會好聞,再加上來人也沒受過如此折磨早已疼的失-禁,兩種氣味混雜實在是無法形容。

雲鶴染原本還老實的坐著,看到這個場景興趣高漲,走到來人不遠處蹲下,托著腮上下打量著,仔細的看著地上齜牙咧嘴的人。

這個人她見過,應該是學士府的一個馬夫。沒想到黎婉秋還挺會挑人的,精心為她挑了個如此卑賤的人選。這要是不給她回個禮,還真怪不好意思。

正在這時,剛剛還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快要吐出來的明姝嗖的一下竄出廂房。雲鶴染以為她實在呆不住了,並沒有在意。

片刻的功夫,明姝一蹦一跳滿是歡喜的從外麵跑了回來,手裏還拿著什麼東西。雲鶴染站起身走近一看,隻見明姝一張稚氣的小臉上寫滿了快誇我的得意表情,手伸向雲鶴染遞過來的竟是一張紙條。

紙條平整沒有皺痕,一看就是被人好好收藏起來的,除了一條折痕外連一點翹邊都沒有。慢慢拉開紙條,紙條上赫然寫著:“明日亥時。”

看著紙條,雲鶴染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不管這紙條是誰寫的,肯定是那個馬夫剛才不小心掉在院子裏的,那就一定和秋蘭院有關,還真是連上天也開始幫她了。

地上的馬夫早就因為過於疼痛而處於半昏半醒的狀態,四肢軟的跟麵人一樣,無論連翹怎麼踢他踹他他都一動不動。胸部時有時無的鼓動證明他還活著,隻不過還能活多久就沒有人知道了。

次日天才蒙蒙亮,秋蘭院內閣裏已經有了響動。昨夜的一夜-歡愉讓黎婉秋心情很是舒暢,要不是今日她還有大戲要去看,她才不會起這麼早。

看著還沉沉睡著的孟亦堂,想起昨晚孟亦堂的溫柔與專注,黎婉秋的臉又不自覺的紅了。起身鑽出圍帳,寶珠已經在外準備好東西要服侍她盥洗了。

精心的梳洗打扮,一想到今日將是桃夭那個賤-人最狼狽的時刻,黎婉秋就又將一隻簪子往頭上比了比。她今日一定要豔光四射,才好顯得桃夭更加卑賤不堪。她黎婉秋挽回臉麵的機會就在眼前,倘若錯過今日可就再無他時了。

婢女們一個接一個的端著盥洗的用物離開正房,室內隻剩下寶珠一個婢女。

“寶珠,你說事成了嗎?”

黎婉秋臉上滿是期待,眼睛卻還盯著銅鏡中的自己。

“定是已經成了,夫人隻需要去看戲就可,定是精彩絕倫。”

主仆二人的臉上皆是喜色,黎婉秋心中雀躍,也不再往頭上試戴其他珠翠,迫不及待的準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