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遷怒對象從黎婉秋過渡到了桃夭身上,又想到崔石彥對那個煙花女子的信賴與認同,孟卿良無法理解甚至有些怨懟。思來想去,將學士府的當前的境況和以後的名聲都想了一遍。最後還是無法忍耐,不顧老夫人和二夫人的勸阻,孟卿良起身往崔石彥的廂房方向去了。
另一邊秋蘭院,李氏走前吩咐寶珠一定不能再讓黎婉秋受一點委屈。寶珠信誓旦旦的保證了一番,李氏這才安心的離開,前腳剛踏出秋蘭院,後腳雲鶴染便一身青色素衣來到了秋蘭院。
寶珠本想以黎婉秋需要休息為由拒絕任何人進去,誰知黎婉秋一聽說雲鶴染來了秋蘭院馬上又開始變得不理智,情緒失控下,內閣裏又傳出陣陣東西摔碎的聲音。寶珠顧不上來人隻能草草下了逐客令,以為雲鶴染聽了不好聽的話定會離開,沒成想雲鶴染根本沒有在意隻是輕笑了一下,竟隨著寶珠進了內閣。
黎婉秋看到雲鶴染後從激動變成了憤怒,從憤怒又變成了瘋狂。嘴上毫無遮掩的罵著不堪入耳的話,寶珠聽了都要震驚半天的那種髒話。雲鶴染卻靜靜的坐在那裏,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還淡淡的問了一句,沒有茶嗎?
主仆二人聽完雲鶴染的話後都有幾秒鍾的呆愣,連翹趁這個時機連推帶拉的將寶珠拽出內閣,向茶水室走去。
內閣裏就隻剩下黎婉秋和雲鶴染二人,兩人四目相對,黎婉秋還是那副要吃人的樣子。雲鶴染在寶珠走出去後,臉上的微笑在一瞬間消失,下一秒轉變成冰,眼眸中的鋒利讓坐在床上原本張牙舞爪的黎婉秋安靜了下來。
“你想幹什麼?”
黎婉秋聲音有些顫抖,可能雲鶴染的轉變太快,也可能是雲鶴染此時的眼神過於凶狠。
“什麼也不幹。”說這一句時,雲鶴染轉動了一下頭,眨眼過後表情已經恢複了常態,甚至還給了黎婉秋一個明媚的笑。一切都過於詭異,黎婉秋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
“但是婉秋啊,看到你現在如此不好,我放心多了。”
話出口,黎婉秋打了一個趔趄,雙眼瞪大充滿驚恐和疑惑,直勾勾的盯著雲鶴染毫無瑕疵的絕世容顏。
“你……你是誰!”
相比上一句,黎婉秋的這一句說的十分艱難。眼神中的恐慌藏都藏不住,露在外麵的手死死的抓住被子,有冷汗從她的額頭上慢慢滑下。
“不認識我了?這不重要。日子還長,以後會讓你好好記得我,永遠記得我。”
雲鶴染再次露出微笑,明明美的讓人移不開眼,卻在黎婉秋看來像是惡魔最後的通告。說完這一句,雲鶴染起身便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你到底是誰?……”內閣裏傳來黎婉秋狂怒的吼叫,緊接著是從踏上滾下來摔在地上的悶哼聲。寶珠這時端著兩杯茶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雲鶴染沒有看寶珠一眼便與她擦肩而過,而內閣裏的咆哮聲早就吸引寶珠快步走了進去。
明姝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在雲鶴染的耳邊說了一句,雲鶴染嘴角勾了一下,轉身向寧祿堂走去。
看來學士府是不能再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