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衣人離開,明淵趕忙上前查看雲鶴染是否受傷,嘴上一直在小聲的說著“對不起”,眼睛在雲鶴染身上來回的看著。
當雲鶴染撲向黑衣人,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黑衣人的那一刻,明淵就已經知曉了黑衣人的身份。
顧無言!那個讓雲鶴染不能釋懷的人!甚至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來保護他不受傷害,那個明淵無論做什麼付出什麼都永遠趕超不上的顧小將軍。
雲鶴染緩緩的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從明淵的視線中退了出去。她沒有開口解釋,也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明淵慢慢閉上了眼睛低下頭,身體微微的有些僵硬。
“你還是忘不了他,你到底還是忘不了他!”
明淵的話說的很突然,聲音不大像是呢喃自語,苦澀又心酸。連翹似乎已經知道了剛才那個人是誰,驚訝的張開了嘴巴,卻不敢在這時開口說一個字。看著明淵睜開眼睛,眼中積滿了淚水,情緒已然低到了穀底,連連翹的心中都開始為明淵感到難過,雲鶴染的臉上卻什麼表情都沒有,也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雲鶴染輕輕的咬著嘴唇,她不是沒有看出明淵的沮喪,隻是她又能說什麼呢。那是顧無言啊,是她最愛的江城啊!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傷,正如她寧可隱姓埋名換了模樣,也不想將他引到這場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對弈當中一樣。
將頭抬起閉上眼睛,讓眼淚流回心裏,明淵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二皇子明日要來你這拜訪……”
似還有話想說,卻生生地咽了回去,明淵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雲鶴染,轉身向院子外走去。明姝想要去送,卻被連翹拉住拽了回來。
明淵心中似有鋒利的刀,在慢慢的割著他心裏最柔軟的位置,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桃塢的,整個人猶如遊魂一般。
來到桃塢外,大門口處。顧無言已經摘掉了麵巾,還穿著夜行衣站在那裏,似乎在等明淵出來。
“明淵,她到底是誰?”
顧無言直呼明淵大名,他已經厭倦了掖著藏著,假裝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把戲,剛才的一幕一幕已經讓他完全想明白了一切。可是一張口,卻還是在問明淵雲鶴染是誰。
“西洲桃夭!”
看到顧無言滿臉煞氣,明淵冷笑了一下。故意很大聲很鄭重其事的說出顧無言想到卻相反的名字,看著顧無言臉上的煞氣漸漸加深加重,明淵甚至覺得有一絲痛快。
“你還在隱瞞什麼?她是阿……她是雲鶴染,對不對!”
原本脫口而出的“阿阮”,在電光火石之間變成了雲鶴染。顧無言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為了不錯過明淵的任何表情變化。
雖已經知道今日雲鶴染衝動的上前保護顧無言,雲鶴染的身份一定是再也隱藏不住。在聽到顧無言說出“雲鶴染”三字後,明淵還是全身打了一個冷戰,臉色變了一下又很快的恢複如常。
“她是誰,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就算她是雲鶴染,她也是我的雲鶴染,準備跟我共度一生的雲鶴染。我可以陪著她在西洲,一樣也可以陪著她回璃國,都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千萬別忘了花船那晚!”
“我警告你,顧無言!我不管你在璃國是什麼樣的地位身份,離她遠一點,下回我保證你不會有今日這麼好的運氣!”
說完,明淵頭也不回的飛身上馬,一夾馬肚,縱馬消失在夜色當中,留下顧無言一人站在原地愣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