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小姐!”

連翹眼中全是疑問,心中也跟著驚了一下,周娉婷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剛才她與顧無言的對話,她又聽去了多少?連翹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周娉婷的婢女桑葉,心中更是疑雲驟起。

“那個人是歹人嗎?桃夭妹妹沒事吧!我在院子裏就聽到了叫喊聲,擔心桃夭妹妹出事,就往聲音的方向來了。”

周娉婷眼中都是驚慌,手裏攥著帕子,手指因為太過使勁握著,骨節都因此發了白,顯然是害怕極了。

“無事,小姐放心吧。桑葉怎麼沒有跟在你身邊?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可不能吹了冷風受了涼。”

連翹心中猜測良多,又不敢直接問出疑惑,隻能拐彎抹角的盤問周娉婷。

“剛出來時我太過著急了,桑葉看我打了個噴嚏,回去給我取大氅去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話音剛落,連翹看到不遠處桑葉懷裏抱著大氅,急急忙忙的往這邊跑,心中的猜忌少了許多,忙護著周娉婷說送她回去。親手接過桑葉手中的大氅給周娉婷披上,眼睛與桑葉對上的一瞬間,桑葉打了一個寒顫。

一路上噓寒問暖,詳細的問了周娉婷最近的衣食住行,沒發現什麼異常,連翹便將她送回了院子。

雲鶴染雖然人在正房內沒有出來,但顧無言那幾句撕心裂肺的“阿阮”已經傳進了她的耳中。眼淚已經將胸前的衣襟打濕,她很想不管不顧就這麼跑出去,一頭紮進顧無言的懷抱。什麼仇恨,什麼恩怨,什麼家國,統統讓它們去見鬼。

可是她不能,她必須忍著。她用最響亮的聲音告訴自己,她雲鶴染身上背負的東西有多重要,兒女私情才是她該舍棄的。

不再壓迫自己,放任了眼淚的橫流,指甲已經深深的刺破了手掌內的皮膚。江城啊!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雲鶴染一夜無眠,前世今生的林林總總在她眼前像放燈片一樣一幕幕滑動。心中的苦澀嘴中的腥甜,全在折磨著雲鶴染,她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不把顧無言牽扯到這場賭局當中。沒想到啊,還是瞞不住,那些事統統都白做了。

她承認,剛才為黑衣人擋傷害是她太過衝動了。隻是,她隻看了黑衣人的雙眼和身手,就知道那黑衣人是顧無言。她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顧無言受傷,她做不到啊!

如今,身份算是徹底暴露了,她要怎麼麵對顧無言,要一直躲著他嗎?還是死都不承認?腦袋裏亂的讓雲鶴染整個人癱軟在床上,眼前都是想象中顧無言撕心裂肺喊叫“阿阮”時的模樣。

天慢慢的亮了起來,連翹遲遲等不到雲鶴染出來,又不敢進去打擾雲鶴染休息,想必昨夜雲鶴染肯定沒有入睡。

剛想到這,內閣的門突然打開,雲鶴染已經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

“主子……我幫你梳頭吧。”

連翹看著雲鶴染眼下的淤青,心中的猜測得以證實,不知道該說什麼,磕磕巴巴的來了這麼一句。說完才發現雲鶴染的頭發已經簡單的梳理好,隨便的綰了一個隨雲髻,這回連一個玉簪都看不見了。

“主子,要不要給你找一支玉簪啊。”

“不要了,頭疼的要裂開,戴不住任何飾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