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一行八人早早到了地方,離公路百十米的距離四層的飯店,側身一大片空地,停著十幾輛車,沒讓司機廢話,直接順著道往後身走,一段砂石路不算平坦,她滔滔不絕的介紹,一高一低的顛簸,險些咬舌,恨恨的推了司機的椅背,“下車”,又一拳搗在他的肩膀上,可司機毫無怨言,隨了她的心願。
“他誰啊,你怎麼打人家?”
“他我哥!這個園就是他家開的。”說完回過身舉起粉拳朝著他示威。
正趕上他招手,憨厚的笑了笑。
“歐,小曦,你好大的輩,好大的麵子啊。”
輕輕撥弄著好像被風吹亂的碎發,“算了,都是小事,走吧,這麵的櫻桃不好吃,咱們再爬個山頭,那麵甜,正好那麵有個小屋,工具大家自己拿。”雖說是山頭,其實就是不太高的土丘,D市山多地少,多數是參雜著碎石塊的紅色土壤。
“到哪了,我們這都摘上了,到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好下山去接你。哎呀,不用什麼啊,你個路盲,分不清南北,哎呀我不放心你嘛,再說離山下也不太遠。你別說了,閉嘴!把電話給石川:川哥,這回多虧你了,太謝謝你了,不好意思,沒趕上車。真不好意思,不,不,都怪大封,他天天就沒個正事,拐帶著你。咱們摘完櫻桃,下山就能吃飯,想吃啥隨便點,算是賠禮了。不,不,應該的。行了,把電話給大封,想我了嗎?想我你還給我整這出?咦!剛才誰說話,什麼?!你告訴他了,他都聽見了嗎?你等著,你等著!”
嘟——嘟——嘟,一陣忙音。
……
“好熱啊!”林曦雙手齊動,似要扇走熱氣。
“正好我帶墊了,來做這棵樹底下。”封業楠大獻殷勤。
林曦會心一笑,柔聲道:“這樣,我往旁邊靠一靠,咱們一人一半好不好?”
一路上,不知所措,不超過半天的時間,剛才還大吵大鬧,現在如同知心知趣的閨秀,真是捉摸不定,管他呢。和和氣氣不挺好嗎,想那麼多幹嘛?可能生理期作怪。
長久的寧靜,封業楠時不時丟進嘴裏幾顆櫻桃,林曦手拄香腮,擺弄著飄落下來的樹葉。
“過來啊,別坐著啊,那麵有大個的!”
“你們去吧,她累了,我陪她坐一會,等會跟你們一塊過去。”說完看了她一眼,正好她的目光也是看過來,短暫的接觸立刻閃開。
“怎麼了,還沒休息過來,對啊,組織這麼多人,一定是累壞了,還是我家寶貝厲害!”她勉強笑了笑。
“你看,開心了,這樣我給你作首詩吧,”片刻的沉思,“聽好了:風帶來了你,我卻無法留住你的腳步,隻有這飄落的枯葉,是你留下的痕跡,根根的脈絡,寫滿美好的回憶,啊,你是多麼美麗——毛毛蟲!”
“好疼,好疼,別掐了,別掐了。怎麼了,打疼了,你看我手裏沒有輕重。”
“討厭,不理你了!”林曦虎著臉轉過身子。
手搭在她的香肩,“別,別,我錯了,怎麼哭了呢,還說沒哭,這眼睛通紅,別哭了,你看這一哭,山上都是土,一會就變成小花貓,就不漂亮了,你同學可在這呢,讓她們看見多不好,別哭了,啊,乖啊。”
“你就是石川吧!”脆生生女孩的聲音。
循聲看去,秀巧的鼻子,靈動的眼睛,膚白若雪,淺淺的微笑現出兩個小酒窩,短發束在身後,淡青色的夏裝,一看就知道個玲瓏剔透的人。
“這裏挺好,有山有水的,吸一口空氣都是甜的,話說回來還是得感謝你啊,不過你寫的真是太多了,不,不,沒有別的意思,多虧了你我們才能抓到關鍵的東西。我其實在就聽說過你,你有一篇發表的文學社雜誌上的那首詩歌,雖不算上品,有股子百轉千回的韻味。”
這個女孩太能說了,半天就插上幾句話,“歐,你說的那篇啊!”,好不容易接過話題,可又被她打斷。
“說,寫給誰的,你悄聲跟我說,我不告訴別人。”兩眼放光的湊過身來,一臉八卦的樣子。
女孩的馨香,呼入鼻息,似是趕走了如火驕陽,平息了內心的焦躁,“啊——啊,”石川呆愣了一會,“哪有,我就是隨意寫的。”
“真——的?”她拖長聲音說。
“真——真——的!”石川紅著臉說。
女孩泄了氣,沒有了剛才的光彩,一回頭的功夫,有變成了先前的模樣,“走吧,她們人多的地方櫻桃還吃。”
石川不好意思拒絕,綴在她身後,“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歐,不好意思,我的名字好記,羅玉,綾羅綢緞的羅,錦繡珠玉的玉。”
陽光映襯著她的笑臉,好像一股柔柔的,暖暖的感覺流到心底,平靜的湖麵泛起陣陣漣漪,難道這就是怦然心動的感覺,捉摸不定,焦躁不安,讓人難以釋懷。
“這樣你也隨封業楠吧,叫我哥也可以!”調皮的一笑,丟下一臉吃驚的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