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嵐醒來時,渾身無力,頭痛欲裂。
她抬頭看著四周,是一間房子,裝修很豪華的樣子,但不知道是哪裏。
很快,恐懼覆蓋了疼痛,恐懼比疼痛更能讓人清醒。
她發現自己不能說話,身體被捆得結結實實,而徐聞也聞聲出現在床前,他拖著兩個發青的眼袋,笑得疹人,手裏拎著一把一尺多長的鋼剪。
“醒了?這把剪刀是我用來剪樹枝的。這麼粗的樹枝,一下就剪斷了。”他比劃了一個粗度,大概跟手腕差不多粗。
“我問,你答,敢說一句瞎話我就剪掉一個。”
說著,大鋼剪貼在她的腳趾上,腳趾是前天新塗得指甲油,酒紅色。鋼剪冰涼堅硬,一挨上皮膚,寒意頓時從腳底傳至全身,何嵐抖成一團。
“U盤在哪兒?”
她一定是腦子嚇僵了,居然搖搖頭,下一秒,隨著鋼剪清脆的咬合聲,鑽心的痛從足尖傳來,除了痛,她還清晰的感覺到一股血線向腳心流淌。
她拚命掙紮,想要掙脫繩子的束縛,然而都是徒勞,細細的繩子隨著她的掙紮幾乎嵌進皮肉裏。
跟徐聞交往這麼久,她第一次感覺到入骨的恐懼。
“U盤在哪兒?”
“唔唔……”何嵐嗓子裏發出一串含混不清的聲音。
徐聞彎下腰,把鋼剪卡在她的脖子上,然後撕開她嘴上的膠帶。
“在衣櫃裏,裏麵……有一個……小盒子。”
“還有嗎?”
何嵐搖搖頭,然而,她那一閃而逝的遲疑還是沒有逃過徐聞的眼睛。下一秒,嘴巴又被膠帶封上了,鑽心的劇痛從足尖傳來,這一次,她已經無力掙紮,隻是全身繃緊,不斷的抽搐。
“我再問一遍,還有嗎?”
何嵐哆哆嗦嗦的點點頭:
“床頭,草莓熊的屁股。”
徐聞笑了一下,那個草莓熊布偶他是知道的,就在何嵐的床頭放著,每次他去,都會靠著那個草莓熊抽煙。
他再次把鋼剪貼在何嵐的腳趾上,問:
“還有嗎?”
何嵐下肢僵直,冰涼的刃口貼著皮肉,她不敢動,隻是瘋了似的搖頭,眼神裏都是乞求,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郵箱或者網盤裏有沒有,如果不說實話,我剪完你的,就把淘淘接過來,接著剪。”
一聽到淘淘的名字,何嵐臉上頓時血色全無,差點把頭搖掉,連眼淚都忘了流,嘴裏不住的求饒:
“沒有了,我不會玩郵箱,也不會弄網盤,你知道我不會用電腦,我隻給你一個人發過那些照片,……真的沒有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以我兒子的名義發誓,我什麼也不要了……”
徐聞重新把何嵐捆了一遍,膠帶也加固了一層:
“我這就去艾家公寓拿U盤,一共兩個,如果我找不到,你失去的就不止是兩個腳趾,如果你剛才忘了什麼,你現在還有一次機會。”
何嵐拚命的搖頭。
隨著門呯得一聲關上,屋子安靜了下來,何嵐四下看看,想尋找逃出去的機會。
她沒發現機會,卻發現了牆角有一個大紙箱,紙箱上有幾個醒目的字:
大功率攪拌機。
她渾身不可控的哆嗦起來,一時間嚇得忘了哭。
隻要徐聞拿到U盤,她的死期就到了。
她用力扭動胳膊,根本一分一毫也掙脫動不了。下肢更動不了,不僅因為繩子,還因為傷口,稍微動彈一下足尖就錐心徹骨的痛。她翹起腦袋看著自己的腳,血肉模糊,差點嚇昏死過去。
這一刻,她心裏隻有無盡的恐懼和後悔,以前她總以為她和徐聞是有感情的,那些歡好的時光,那些山盟海誓的私語,都那麼真實的存在過。
她忘了,一個可以對妻子下手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後悔也晚了,現在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顧不上腳趾的疼痛,她拚命的向門口的方向挪去。
隻要能出了徐聞家的門,就有救了,她要去派出所,她要去告發這個變態的殺人犯!
挪了十分鍾,幾乎耗盡全部力氣,才挪動了兩米不到,門是鎖著的,她無法站起來開門……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她不死心,用力的朝門踹去,想製造一些聲音,然而除了痛,還是痛,門是實木的,紋絲不動。
就在這時,她忽然發現雙腿一鬆,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