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你是公主,這就是你這麼吸引我的原因……”
“你聽著……我是土肥原機關的人……”
“啊哈,土肥原賢二,那個人渣……我們要連他也一起幹掉……”
“山家,”十四格格咬著牙哭道,“難道你連頭山滿會長也不放在眼裏了麼?”
“好啊,頭山滿?原來黑龍會你也有份……你有這麼大的野心,怪不得不肯加入我們皇道軍官團……你還背著我們參加了哪些組織,一齊都說出來吧……”
汪兆銘攥起的拳頭高高揚在包廂門上,但卻沒砸下,隻是像雕塑一樣定在那裏。此刻他的心像被放在鍋上煎一樣難熬,他咬著嘴唇,麵孔板得像石碑,眼睛布滿血絲,汗珠順著額頭滾下來。要不是一團漆黑,這副樣子看上去肯定是恐怖極了。
犬養毅……暗殺……土肥原機關……黑龍會……皇道軍官團……這些字眼一個接一個地傳入他耳朵。
他在日本多年,當然知道這些可怕的字眼都是怎麼回事。皇道軍官團是日本陸軍少壯派軍官的一個激進組織。這些人深受軍部縱容,動輒發動兵變刺殺自己不滿的政界大員,是軍部用獨立於政府的一件利器。最轟動的就是1932年刺殺犬養毅首相,看來領頭的就是這個叫“山家”的人。至於黑龍會和那些什麼“機關”,直接就是特務組織。
門內這兩人,尤其是十四格格,背景之複雜,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況且,這些事情,肅親王未必知道。
汪兆銘的拳頭本來要敲在包廂門上的,此刻慢慢落下。
無意中聽到的,已經太多了……
汪兆銘很想像個英雄一樣殺進門去,救下十四格格,但一個理智的聲音在提醒他。
不但那個日本人,連十四格格自己都不是什麼善類。他們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中間怎麼回事,他都不知道。這樣冒失地撞進去,隻怕結果未必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況且,十四格格顯然不願聲張,她雖然奮力掙紮,卻一直沒有大聲呼救。
但是,那日本人就是看準了她不敢聲張這一點,才如此肆無忌憚。
難道,就這樣眼看著十四格格的清白毀於人手?她的背景再怎麼複雜,眼下畢竟是一個絕望無援的少女啊!
汪兆銘把拳頭放在嘴裏咬著,想說服自己進去救人。他很惱火自己今天怎麼這樣怯懦。平日根本不是這樣的。
在白天的時候汪兆銘已經視死如歸了,但聽到肅親王答應起兵響應革命,本來很遙遠的事情一下子近在眼前,便覺得自己身上突然賦上了極重的使命,什麼事都不能再冒險了。就是眼下這件事,理智告訴他,上上之策就是避開,假裝沒看見。連十四格格本人都不願聲張,他汪兆銘身負革命重任,又為什麼要攪進是非圈呢?
……待到明天,誰也不會少一塊肉,十四格格依舊做她的格格,肅親王依舊做他的親王,汪兆銘依舊做他的革命家。
撕扯衣服的聲音伴著十四格格的低聲哭叫不斷傳出來。山家大概是不耐煩了,低吼一聲:
“混蛋,作為女人,你要學會順從!”
“嘭”的一聲悶響,也不知對她下了什麼重手。十四格格隻是哼了一聲,便再沒有聲音了。
汪兆銘羞愧之極,汗水沿著鼻尖滴到地下。他在心中默默地對十四格格說了一聲“對不住”,便悄悄拖動傷腿,準備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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