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紛紛雪脈脈情(1 / 1)

“啟奏皇上,老臣也以為隻有盡快將黃金運送過去,吾國方可得到喘息之機,請皇上三思。”衛王最器重的老臣也附和道。

已是初冬時節,衛國又派遣楚少歟運送皇金到寧安國。短短幾日,衛國匆匆裝好黃金,迎著朔風一路北上。經過前一個月各路江湖中人搶奪黃金而不得的折騰之後,事情已經平息了。這一次,除了遇到少些盜賊,基本是暢通無阻。北方小雪紛飛,經過一個月後楚少歟方到達寧安皇都。

衛國原本打算借口國內經濟蕭條,國庫緊張,把此事拖延下去,暫休養許些時日,就反攻寧安國。誰想竟會出現這等事。

仲冬,楚少歟在寧安國第二場雪下了一天後到達寧安國皇都。衛國公主是奸細的謠言也就靜靜平了。寧安王向天下頒布布告,寧安國將與衛國結為盟友,彼此不相犯。並於來年仲春望月寧安王與衛國公主完婚。

北風其涼,雨雪其雱。淒淒的寒風偶爾卷起地上的雪,細碎的雪不多遠就無奈的紛落。亭台樓閣,頂著厚厚的積雪,別有另一種風情。蘭佩佇立於一株盛開的梅花旁,輕手撥弄枝椏上的雪。

“公主,節哀。”深沉,波瀾不驚。

“你是誰?”淚眼汪汪的啜泣,對伸出援助之手的陌生人沒有了戒備。

“我叫楚少歟。”

“謝謝你的帕子。”雙手奉上淚水浸透的絲帕。

“地上涼,走吧。”孤獨無依的心頓時覺得很溫暖,大手伸出,玉手猶豫了一下搭了上去,暖暖的氣息流入心底。像在無情的海裏抓住唯一可以抓住的東西,心安,不敢掙紮,生怕失去。

為什麼又在想,為什麼越想忘記越忘不了。母妃說,有的人注定了是一輩子忘不了,是一輩子的痛。少歟,難道你就是我此生永遠的痛?

原以為遠遠地離開,便可解脫,思戀卻一日日的增加,心中的裂痕慢慢延伸,擴大。

“蘭佩姐姐,你帶我一起出宮吧,我也想去宮外玩玩。”

“不行,你母妃不讓你和我好,你也不能隨便出宮。”一少女正要出宮,一年紀相仿的少女苦苦央求。

“為什麼你可以,我不可以?”少女不服氣的道。“因為……我……”

恭嫻,現在才明白你當時是打著算盤的。嗬,蘭佩苦笑,垂眸,深呼吸,搖搖頭。你以為我出去是去見楚少歟麼?或許是,或許又不是。

五年前,衛王一時來興,召各個大臣的兒子入宮比武,楚少歟以與丞相之子不分伯仲而博得衛王的欣賞,準許時常進宮和皇子們一同習武練文。恭嫻不經意間瞥見文武雙全的楚少歟,從此一見傾心。每次楚少歟進宮都必去竹晶宮,恭嫻就不顧母妃的阻撓,時常去竹晶宮。她希望,那人可以注意自己。果然,很快這個被國人稱讚為有傾城容顏的衛國九公主被風度翩翩的美少年注意到。才子佳人是永恒的真理。

不想,不要再想……沒有淚,隻有陣陣寒意。大雪旋旋飄落,淹沒了雪中的身影。

“公主,衛國使臣求見。”小梅小心翼翼的踏過沒腳的雪。把蘭佩的思緒拉了回來。

“衛國使臣?”心頭又是一陣刺痛。蘭佩踉蹌地回房,任由宮女梳妝。

不一會,宮女引著使臣進來。蘭佩端坐於軟榻上,手裏轉動著翠兒折回來的梅花。頭也不抬的問到:“見本宮和事?”

“公主。”蘭佩驀然抬頭,梅花差一點掉落,驚喜,悲痛……說不出的感覺一齊湧上心尖兒。楚少歟繼續道:“衛王讓臣給公主捎句話。”

“什麼話?”手微微顫抖,再次見到思慕的人應該有千言萬語,話語卻哽在咽喉。

“衛王希望公主過得好。”楚少歟沉緩的道,從懷裏掏出東西了,交給地下的侍女,“這是衛王的親筆家書。”

“就這些?”蘭佩接過信,上下看了一番,“那你走吧。”

三日後,衛國使臣回國。城牆上,紫色的麵紗飛舞,淚終於奪眶而出。遠去的人影消失在茫茫的暮雪中。此番心已碎,在冰天凍地裏永遠的凍結。

暮歲,一直斷斷續續的雪沒有結束的意思。“你很喜歡在這裏看雪?”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

“參見皇上。”蘭佩向那人躬身。二十一二的人徐步走來,龍袍著身,俊美的輪廓映入眼簾。

寧安王冷笑一聲,“你喜歡這裏?”

“不喜歡,可我沒地去。”蘭佩平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