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攸:孩兒明白。
王太後:怎麼樣?那賈充的女兒才德如何?
司馬攸:回母後的話,賈妃很是孝順,天天都問起您的飲食起居呢。還說,隻要您老高興,她情願入宮侍俸。
王太後:那敢情好。哪天你帶她進宮讓我看看。
司馬攸:是。
王太後:她娘李氏如何?
司馬攸:賈充在城東永年裏為李氏買了座宅院,她現已搬過去住了。
王太後:嗯,真夠難為她的。那李氏是李豐的女兒,因為李豐犯了罪,所以受到株連。當初他們兩口子離婚,還是我出麵做的主,要不然,賈充也難脫幹係呀。
司馬炎:母後真是好記性!
王太後:不行了,如今年紀大了,這腦子一天比一天不好使了。(拍拍腦袋。)其實那李氏倒是個難得的好媳婦,知書達禮,也挺會來事兒,可惜攤上那麼當子官司,憑白跟著他那倔巴巴的老子背上黑鍋,也真夠冤枉她的。
司馬攸:母後,皇上已經赦免了李氏,並恩準她與賈充複婚。
王太後:好啊!有道是‘成一樁婚姻,積百年陰德‘,炎兒這麼一來,倒替為娘免去一筆孽債。告訴賈充,要好好對待李氏,切莫再委屈了她。
司馬炎、司馬攸:是。
白天。洛陽。街道。賈充乘車前行。老車夫李秀不停地吆喝牲口。
畫外音:郭槐逼著賈充在家裝病,一拖就是幾個月。不過俗話說得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一天,他終於在家裏呆不住,要去上朝了。
賈充:哎,我說李秀,往日裏你趕車一向都是穩穩的,今天怎麼如此毛燥?
李秀:回老爺,這馬匹有好幾個月沒拉老爺外出了,故此對這條路也生疏起來,所以有些懶惰。奴才正告訴它這是送老爺上朝。
賈充:原來如此……是啊,我在家一呆就是三個月,也不知如今這朝中發生了什麼?唉,主人尚且荒疏了正經事,還有什麼臉麵埋怨馬匹?(自嘲地搖頭。)快些走吧。
李秀:是。(催馬。走了程,在前麵十字路口處遇見荀勖的馬車。)
荀勖:呦!那不是魯公嗎?(雙方車夫都禮貌地停住車子。)
賈充:原來是濟北公!失敬!失敬!
荀勖:魯公別來無恙乎?
賈充:啊……已經康複,已經康複。濟北公近來可好?
荀勖:虧你問起我來了!我且問你,你一病便是數月,連個麵都不帶露的,也不派人到舍下通個消息,而我們要到府上前去看望吧,卻又被尊夫人不分清紅皂白一概攔在門外,這到底是怎麼啦?
賈充:慚愧!慚愧!賈充但知養病而已,並不知別的……咱們上朝再談?請--
荀勖一笑:魯公請。(李秀便也毫不客氣,趕著車走到前邊去了。荀勖的車便在後麵跟著。)
街道。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走著,忽然前邊一隊華麗的車馬攔住去路。老車夫停車。
賈充:怎麼?為何停止不前?
老車夫:老爺,大小姐……噢,不!是齊王妃在前邊等候老爺呢。
賈充:什,什麼?(急忙撩簾往外看。見前方一輛豪華的車子,傘蓋之下,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少婦,仔細一瞧,正是女兒賈荃。)
賈充大驚:……荃兒!(就見女兒賈荃雍容華貴,在奴仆的攙扶下,慢慢下了車子。直慌得賈充爬起來就往車下跳。)
李秀:老爺!(沒拉住,賈充已經下車去,連滾帶爬,搶步膝身,跪倒便拜。)
賈充:臣賈充拜見王妃娘娘!
賈荃:爹爹請起。女兒奉齊王之命,請爹爹到府上一敘。來人,侍候魯公上車。
眾奴仆:是。魯公請上車。(不由分說,架起賈充便走。)
賈充:這……我有自己的車……你們這是何意?
眾奴仆:‘對不起老爺,奴才們這是奉命行事。‘‘老爺請上車。‘(將賈充塞進一輛馬車,一左一右兩個大漢夾著,想動也動彈不得。同時,賈荃也上了自己的車子。)
賈荃:起駕,去永年裏!
眾奴仆:是!(車馬啟動。)
賈充:什麼:永年裏?(就要往起蹦,被大漢按住。)
大漢:魯公,請坐好。
賈充:不!女兒,你不能這樣……
李秀:老爺!老爺……哎,這是咋整的?
街道。荀勖在車上看著齊王妃的車隊遠去,忍不住直樂。
荀勖:哈哈,又是一樁特大新聞!走,咱們上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