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沐君彥當時去巡邊了,沒有跟沐容鬆撞到,否則的話,殺了沐容鬆倒是簡單。但沐君彥身邊有重重守衛,伺候的人也少,每個都是要被查祖宗十八代的,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安插人在沐君彥的身邊,更加難以殺了他了。

而因為沐君彥跟沐容鬆錯開了,沐容鬆並沒有來得及把消息跟沐君彥說,沐容鬆親衛送出去的那封信也早就已經在出了軍營不久就被他們給攔截下來了。

一切本該萬無一失的。

誰能想到,沐君彥聽見沐容鬆因為昏睡而不能來參加會議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生氣惱怒地對沐容鬆進行問責,反而是關心的派軍醫來給沐容鬆看病呢。

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沐君彥不過是看了稱心幾眼,就那麼快的就找出了可能害了沐容鬆的嫌疑人,把稱心給抓起來了。

稱心被孔武有力的侍衛們鉗住雙手,拖著往營帳外麵走的時,他依舊目光灼灼的盯著沐君彥,眼裏帶著難以置信,同時口中無比大聲的喊道:“南昭王殿下,奴才隻是按照孝王殿下的吩咐做事,並沒有對那些酒水做些什麼手腳,碰都沒碰到過,敢問南昭王殿下為何要無緣無故的將奴才抓起來?”

沐君彥其實是憑直覺覺得稱心身上有點違和之色,這才第一時間就打算讓人將稱心給抓起來了。

具體是哪裏有違和,沐君彥反應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這個太監身上表現出來的為沐容鬆命不久矣的悲傷十分的假。

在眾人沒有關注他的時候,他就躲在背後一句話也不說,一點表情也沒有地藏在暗處,仿佛要跟陰影融為一體。

明明白白表現出了一副不想讓別人注意到他的樣子。

稱心所表現出來的樣子,根本不像是知道自己的主子快要死了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惶恐無措,反而像是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

尤其是有如意這個貨真價實的在為沐容鬆哭泣的忠仆在一旁做對照組的時候。

但是沐君彥並不需要對這麼一個小太監進行解釋,“本王做事,何曾需要為什麼。”

稱心聽見沐君彥冷冰冰的回答,整顆心都涼透了。

可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沐君彥的人帶出去嚴刑拷打以後,他自己是絕對撐不住軍中的那些刑罰的。

從稱心能夠用著跟如意齊名的名字,就知道他在沐容鬆身邊也是很受寵的,不受寵的話也混不到貼身太監這個地位上去。

所以早些年剛進宮的時候不好說,這幾年他確實是被好吃好喝的養出一身細皮嫩肉,連軍中的隨便一鞭子都撐不下去。

而稱心還是真的那種心裏有鬼的人,一旦招了,那麼就會更加死無全屍的。

所以稱心絕對不能讓沐君彥把他從這個營帳裏麵帶出去,一旦出去了,等待他的就一定是萬劫不複。

“奴才是孝王殿下的奴才,南昭王殿下怎可越俎代庖?”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稱心不得不把還在昏迷的沐容鬆搬出來扯大旗。

他也不知道這樣管用不管用,但是沐容鬆的旗幟如今是他僅剩的生機了,他無論如何也要抓住。

這軍帳中其他的將領們一聽稱心的這話,頓時都火冒三丈起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對元帥大人如此說話?”

“既然你現在身在軍營當中,南昭王殿下作為軍隊主帥,自然是有權對你做出處理的。連你的主子都不敢對南昭王殿下的處置說聲不,你有什麼膽子這麼說的?”

在眾多將領們義憤填膺的聲討聲中,周老大夫帶著笑意的嗓音格外明顯,“這有何難?既然這位公公隻願意接受孝王殿下的處置,那麼就讓孝王殿下醒來,親自跟這位公公說吧!”

“殿下怎麼可能還能醒來?”

如意聽見稱心這難以置信的聲音,頓時惱了,“怎麼不可能?稱心,你是什麼意思?”

稱心頓時反應過來了自己剛剛的話有些不太好,立刻改口道:“我隻是覺得這位老大夫有些不靠譜,他剛剛親口說的,咱們殿下救不活了,結果現在又說能夠輕鬆讓咱們殿下醒過來,誰知道他說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別不是庸醫吧?”

周老大夫不緊不慢的摸著自己的胡須,在稱心的目光中緩緩的道:“這位公公可不要汙蔑老夫,老夫可從未說過孝王殿下醒不過來了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