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麼可能還能醒來?”

如意聽見稱心這難以置信的聲音,頓時惱了,“怎麼不可能?稱心,你是什麼意思?”

從如意這句脫口而出的詰問裏,稱心頓時反應過來了自己剛剛的話有些不太好,聽起來仿佛是盼著沐容鬆好不起來似的。

他立刻改口道:“我隻是覺得這位老大夫有些不靠譜,他剛剛親口說的,咱們殿下救不活了,結果現在又說能夠輕鬆讓咱們殿下醒過來,誰知道他說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別不是庸醫吧?”

周老大夫不緊不慢的摸著自己的胡須,在稱心的目光中緩緩的道:“這位公公可不要汙蔑老夫,老夫可從未說過孝王殿下醒不過來了這樣的話。”

稱心緩慢的抬起原本低下的頭,一種遲鈍的反應慢慢的轉頭看向開口說話的周老大夫,語氣怔鬆的問道:“你說,什麼?”

周老大夫老眼昏花,沒看清稱心臉上那並不高興的神情,還以為稱心是真的沒聽清楚他的話,便再度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意思,用簡明的語言說了出來:“老夫剛剛的意思是在說,孝王殿下是能夠醒來的。”

稱心臉上的神情僵住了,片刻過去,在如意的臉上浮現出欣喜以後,他突然也學著如意的樣子,露出了一個非常勉強的微笑,“您老真的是,說什麼胡話呢?我們殿下都已經這樣了,怎麼可能還能再醒過來?”

稱心對著周老大夫笑道:“你老可不能在這樣的事情上麵開玩笑,咱們孝王殿下可不是您老能說大話開玩笑的人。”

稱心說什麼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質疑他的醫術。

周老大夫行醫治病幾十年了,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這一身醫術了,聽見稱心不相信自己的話,他頓時強了起來,還非要在稱心麵前證明自己。

“你這小娃子不相信是吧,老夫這就讓你開開眼界。”

雖然這無醉之毒比較難解,但是因為陰差陽錯之下,沐容鬆並沒有喝下加了酒的無醉之毒,故而他的症狀還算是比較輕的,若是周大夫使出看家本事,確實是能夠在短時間內讓沐容鬆短暫的清醒片刻的。

稱心看出了周老大夫並不是在開玩笑了,這糟老頭子他是真的能夠把沐容鬆給喚醒。

這簡直是一件對他來說糟糕透頂的事情。

稱心頓時心慌的不成樣子。

他之前在沐君彥和這麼多人麵前說的那些話,可都是仗著沐容鬆醒不過來才那麼說的。

要是沐容鬆醒過來了,隻要沐容鬆一問他,所有人就都肯定會知道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都是他在胡說八道。

沐容鬆並沒有吩咐他讓他去給他拿酒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瞎編的。

到沐容鬆醒來,證實他說的話是假話那個時候,那他可真就是死到臨頭了。

稱心頓時繃不住了,看見周老大夫已經從他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箱裏麵拿出一個針灸包,從中取出數根銀針來,打算在沐容鬆身上施針,喚醒他的意識,讓他清醒過來。

看見周老大夫拿著一根銀針往沐容鬆的手背上插的時候,稱心腦海裏的那一根緊緊繃著的弦頓時間就崩斷了。

他突然間用力的掙脫了鉗住他手腕的士兵們衝上前。

原本抓著他的手的士兵們一時沒防備,竟然真的讓稱心掙脫了自己的束縛。這個時候一反應過來,看見稱心的舉動,頓時快步上前攔住了他,沒讓他成功撲倒周老大夫的麵前。

稱心在他們的阻攔下,隻能提前向前一撲,撲倒在周大夫的腳邊,抓住了他的長靴。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能夠把孝王殿下救醒?他不是中了無醉之毒嗎?這毒根本沒辦法解的,他是和酒水一起喝下去的……你是騙人的,對不對?你肯定是騙人的。最多再過半個時辰,孝王殿下就要死了。你怎麼可能把一個死人給救活?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