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出門道來了。老兄你愛得神魂顛倒,可人家全當沒這回事,男子漢的尊嚴受到了傷害,心裏變的不平衡。恕小弟直言,世上最沒價值的東西就數單相思,假如你早清醒這一點,就不會陷這麼深了。她不傻,你癡心一片,她不會視而不見,除非她沒那意思。她親近你嗎?待你的態度微妙嗎?比如見了你害羞,眼神狠命地剜你,跟你說話腔調不同……”
“唉,要是她對我這樣,我早就沉不住氣抱她找地方‘做孩子’去了。”
“我看你是自作多情。你喜歡她這沒錯,你愛她愛的胡思亂想,這也無可非議,正常男人都會這樣沒出息。依我的觀點,你何不托人搭搭橋?投石問路,通則行,不通立刻止步,這對你有好處。”
“唉,我媽背地裏倒是托人探過她話口,可你再聰明也想不出她怎麼回答,她竟然說配不上我!媽的,你說她損不損呀,這不明擺著把活人往火葬場送嗎?!”
“兵哥,我看寫情書沒必要了。你是男子漢就聽兄弟勸,趁早別在想她了,當你從沒愛過這麼一個人,要不就如她說的配不上你。”
“我知道這事沒多大指望。可是,我不把肚子裏的話倒出來,就是死了也不甘心。”
倪劍虹把兩隻酒杯倒滿,二人一飲而盡。
“是這樣,既然你愛她愛的不能自拔,那就全當踩上了地雷,寧可給炸的粉身碎骨,也別坐以待斃。找她去,當麵說明一切,喜歡她這麼久了,這點麵子還不給?說不定人家倒要高看你一眼。”
“這,可行嗎?”
“聽我勸告,盡早結束吧,別這樣折磨自己了。等過些日子,我幫你物色個合適的,咋哥們兒還愁雞找不到草窩不成!”
三天後的早晨,曹兵把倪劍虹拉倒一邊,哭喪著臉說:“我昨天找她了,我們在一起呆了很長時間,不知不覺都快淩晨三點了,要不是他媽的巡邏民兵趕我們,也許會在小樹林裏坐它個通宵。她很坦誠,告訴我早已有了意中人,是她中學同窗。她在等他,還有半年多男友就該複員了,等安置好工作他們就結婚。”
曹兵拿出煙自己點上。倪劍虹不吸煙,接過煙卷放在鼻子下邊聞著玩。
憂傷的人繼續說:“你看,人家把終身大事都安排好了,我卻跟傻子似的,一直都蒙在鼓裏,多可笑。你能想象出,當時我心裏有多難受。正如你講的,我踩中地雷了,沒有生還的希望了。我盡力克製自己,千萬別幹傻事,死也要死的清白。思索再三,我把十多年的秘密和盤托出,因為不明明白白講清這一切,我以後再也沒機會了。她哭了,不知是高興,還是傷心,邊聽邊不停擦眼淚,還拿濕手絹往我臉上抹。我當時突然產生一個奇想,隻要緊緊把她摟進懷裏,完成我作為男人的舉動,她也許會改變選擇。可我沒有做,甚至沒碰她一下,我是傻瓜,懦夫,不中用,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後悔。
“在回家路上,她拉著我的胳膊說,假如一個人的生命真有來世的話,她願將自己留給我,說完了還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我值了,她親我了,也算沒白混吧。一切都結束了,但此情沒有終期。我忘不掉她,永遠無法忘掉。”
“別傷心了。丟掉幻想,別相信什麼‘來世’,真真實實過好這一生就行了。”
無巧不成書。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古人時用這句話,形容人的禍福像天氣一樣變化無常,難以預料。生活中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
“七·二八”大地震,新婚僅三個多月的金麗成了寡婦。曹兵把心上人帶回家,在破窩棚裏度過了隻屬於他的蜜月。他對她說:“今生今世你注定屬於我,這是老天爺早就安排好的,誰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