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頂徘徊一個晚上加一個早上,膽小的他終於做出決定——不尋死了。
賣屁股那是不行的,但是賣臉蛋,吳言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自信的。
哪知道,站在樓頂天台邊被風吹幹一夜的淚水,甚至有幾次都把一隻腳伸出了樓外的他沒有掉下去卻在太陽升起的一刹那,頓悟朝陽是如此美麗,生命是如此寶貴,於是大徹大悟發誓要浪子回頭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然而悲劇的人生再次發生了悲劇性的轉折,就在他轉身走向天台上樓梯門口的時候,站了一夜早已麻木了的腿腳很不辛的絆在了天頂上的彩帶繩子,於是幹脆利落的作樂一個仰天後轉身的高台跳水動作——失足墮樓了。
不幸中的大幸絆腳的罪臣——彩帶又成了救命的功臣,跌落之時居然又被懸掛在空中的彩帶纏住了腰腿,懸空七十多米的高樓大廈間。
就在絕望的時候,他看到那對偷情的狗男女。於是他拚命的喊救命,然而高空罡風淩烈,他的聲音在風中吹的很遠很遠就是傳不進有隔音功能的玻璃窗。
該死的,老子詛咒你們這對狗男女男的陽痿早泄女的沒快感!
身邊飄過紙鈔越來越多,天花亂墜,吳言看腦子陷入了迷幻狀態:
聽說高僧得道圓寂升天去往西方極樂世界之時天空就會出現異象。什麼天女散花,天花亂墜,大吹法螺,滿天神佛吟唱誦經……
吳言心想自己難道也要得道飛升了。
可是高空烈風刮著臉皮陣陣發痛,耳膜也被風灌注轟鳴不止,讓他清醒的意識到他還在地獄與天堂中間——人間徘徊。
手中的紙鈔,手感絕佳,如同美人綢緞般的肌膚,百摸不厭。
偉大的領袖令無數人瘋狂追崇迷戀,可是這一刻,吳言隻想祈求他老人家保佑自己大難不死。
腦子淩亂,幻想浮生,他想起朋友問過自己的一個笑話:人從二十層樓上落下和從二樓掉下會有什麼異同。
當時他搖頭說不知道。
朋友說,很簡單,前者跳下發出一串“啊——”的長音和“啪”的短音的回音,後者則相反。
這是一個冷笑話,當年朋友講給吳言聽的時候他過了五分鍾後才哈哈大笑。
而如今身臨二十多層的高空後,他笑不出來了。他不願聽到那恐怖的兩個聲音。於是他發出另一個聲音,很無力沙啞的一句“救命啊——”
可惜沒人回應,連鬼都沒有回音,玻玻璃窗後那對狗男女在一陣戰抖歡愉後眯著眼睛氣喘籲籲的相擁躺倒,兩耳不聞窗外事,身下是黃金路段的繁華大街,大街上車水馬龍,不過誰會抬頭望天了?
吳言再次仰頭望向樓頂,希冀奇跡發生,有人出現在大樓天台拯救他這個“失足”青年,隻是除非如他一般要自尋短見的悲催人士,誰會跑到天台這種危險地帶閑逛了?嫌命長了?
然而世事難料,似乎意料之外的事情都集中在了今天,就比如他吳言跳樓未遂卻又失足多樓而又被懸掛半空,又比如天空不飄雨卻飄灑大把的鈔票,更難得的是大白天的見到女鬼投胎,所以當他聽到天台上有人聲傳進耳廓,他一點都不奇怪,隻有狂喜。
“本·拉燈,你跑不掉的,還是束手就縛跟我們回混沌時空吧!”
聲音冰冷無情。在吳言耳裏卻仿佛救世主福音。上邊有人!吳言大喜,拚命呼救:
“救命——啊——”
似乎聽到了他的呼救聲,三道人影憑空出現樓頂邊緣。中間是普通的中年大叔,麵白無須鬢角微白,西裝皮革,典型的中國都市上班族。他伸出樓外邊的一隻手中提著一隻巨大的破了老大一個裂口的麻袋。